事情禀报完毕,卫晏便要告退。皇帝问了句时间,发现已经到了午膳的点,便让皇长子同卫晏一同离去,先去皇后宫中用膳。
皇长子规规矩矩行了一礼,才同卫晏一同离开御书房。
二人的方向并不一致,卫晏半弯下身子同他告别:「小殿下,臣这便出宫了,殿下路上当心。」
皇长子微微颔首,小脸玉雪白净,声音也是奶声奶气的,偏偏又端着一股规矩的作态,让人看起来只觉得可爱:「卫大人路上也要当心。」
卫晏神色微软,只想着若是以后他和陆则的孩子,会不会也会如他这般可爱?
回去的路上,他轻抚着小腹,心想什么时候他这里也能有个孩子?
……
回府之后,未过多久,陆则便下职回来了。下人准备了丰富的晚膳,卫晏却只是随便地吃了几筷子,觉得没什么胃口。
夏日炎热,没胃口是常有的事,再加上昨日奔波,卫晏也未曾放在心上。
洗漱过后,两人趴在床榻上,许久未见本应该干柴烈火,卫晏却一直懒洋洋地靠在陆则腿上,两只手摆弄着他的手指,玩着玩着,眼睛就不受控制地慢慢阖上。
陆则一扬眉:「困了?」
卫晏调整了下姿势,闷声哼了两声:「许是昨天还没休息好……」
陆则把书放到一旁,将人安置好,问道:「那明日便不去给母亲请安了?」
这两年陆母独居在陆府,陆则和卫晏大多数时候则是住在侯府中,除却每月十五三十会一同去给她请个安,平常时候便是回去也是陆则一人回去,鲜少带着卫晏。
卫晏摇了摇头,迷迷糊糊道:「不了……」
一个月就那么两次,要是再不去,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他又往上窜了窜,双手环抱住陆则的腰,嗡声道:「我早些睡便好了。」
他说着,话音渐渐落下,这就沉沉睡了过去。
陆则看着他的睡颜,又看了眼自己被他惹出来的火,沉沉嘆了一口气。
他倒是舒坦了,可怜陆则还得受着煎熬。
半夜才算入眠。
翌日一早,两人便起了,乘着马车一同前往陆府。
陆母照旧备好了早膳等着他们。
陆则看了眼摆满了琳琅满目食物的桌面,并未说什么。
陆母这两年习惯了大手大脚的日子,穿衣要织金描银的,用膳更是奢侈无比,明明只有她一个人,每次用膳最少也得有八道菜。
陆则也不想跟她见识,只要她老实不再作妖,好吃好喝地供着罢了,他这些年得的赏赐也不是养不起。
当然,这些陆母是不知道,她还是一直以为自己花的都是卫晏的银子。
二人同陆母见过礼,便一同坐下来用膳。
膳食是一如既往的丰富,各式各样的菜色点心在一起,看起来色香味俱全。卫晏伸手挟了两筷子,却不知为何,丝毫没食慾不说,还隐隐有些反胃。只离他较远的一盘青菜,还勉强能下咽。
陆则注意到他的动作,命人将那盘青菜挪近了一些,卫晏的神色这才稍缓了下来。
一旁的陆母看着,眸光动了动,却是默不作声。
陆则看了她一眼,眸子微敛。
这就有些奇怪了。
以往陆母不知该如何同卫晏相处,大多都是同陆则说话,问问他的近况关心他的身子,倒也像是个慈母。但今日自打进门,老太太说的话一只手就能数过来,明显是有心事。
陆则问了一句:「母亲可是有话要说?」
陆母的动作动了动,看了看卫晏,又看了看陆则,随即笑了笑,慢慢道:「为娘是想……你们二人成婚也有两年的光景了吧?」
卫晏动作一顿,慢慢抬头看她。陆则道:「是,母亲想说什么?」
陆母垂下眸子,慢慢道:「成婚已有两年,则儿膝下却还未有一儿半女……」
陆则闻言眸中微凉,道:「母亲,儿子还小,并不急于子嗣。」
「如何不急?」陆母瞪了他一眼:「你如今都二十五了!你表兄也就比你大两岁,现在都有三子二女了,还有一个哥儿!你是陆家唯一的血脉,传宗接代本就是极要紧之事,如何能不急?」
陆则道:「儿子与侯爷成婚不过两载,时日尚早,如何能急?」
陆母却是哼了一声:「旁的人家莫说成婚两载,就是成婚半年没有好消息,外人也该是闲言碎语不断了。我当初嫁给你爹,第三个月就有了你!」
卫晏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只觉得心中有些憋闷。
她又看了卫晏一眼,似有所指地低声道:「再者,我也打听了,就这京城大户人家,若是谁家正妻正夫进门两年还未有身孕,也早早地就张罗着给夫君纳妾了……则儿是家中独子,百年之后若没个香火,我怎么跟你爹、跟陆家列祖列宗交代啊……」
她的声音渐小,卫晏却是听出意思来了,眼眸微沉,道:「老夫人不妨直说,是想要如何?」
陆母一时有些心虚,随后又挺直腰板道:「为娘的意思就是侯爷既然忙于公务,不妨、不妨给则儿纳个妾,好早日为陆家诞下个子嗣。当然,此事无需侯爷忧心,只消让人住在我这儿,绝不会碍了侯爷的眼。以后生下子嗣,侯爷若是有意,便亲自教养,若是无意,让为娘教养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