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夏明伟叹了口气,也是无奈:“上次就是这样,说什么也不开门。说什么,妇道人家,见了陌生男人,败坏名声。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说着,夏明伟摇摇头,一脸不可思议。
败坏名声?听了这样的话,苏红只觉想笑,那张媚儿还在乎名声?当年做了翟灏的姨娘,还对着翟天定眉来眼去、不知羞耻的,还给邱云儿出了那样的损招?如果这个女人在乎名声,百花楼的姑娘岂不是都成了贞洁烈女了?想想都觉得可笑。不知为何,前方目光冷冷,逼视着自己,让苏红心头一震。
下意识地抬头,翟天定的目光中竟是警告,惹得苏红一阵心惊胆战,赶忙低下头去,不敢与之对视。回过神来,扪心自问,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怕他?
深吸一口气,苏红慢慢平静,对于翟天定的目光,只做不见。只是说道:“既然张姨娘不愿意抛头露面,下官也不强求。先对比脚印。”说完以后,走上前,拿过鞋子,拿出拓片,一一比过。在这个过程中,苏红沉默着,一语不发,只是专注着手里的工作。脚步声响起,余光一撇,见翟天定和韩毅同时向自己走来。
“怎么样,结果如何,是这个张姨娘吗?”韩毅公事公办似地问道。其实在他心里,早就否定了这个答案。这个张姨娘,出身风尘,弱质芊芊,怎么可能?杀了翟灏,对她有什么好处?
比对完毕,苏红从地上站起,如释重负,长松一口气。拿起鞋子,走上前,轻轻的敲了敲门。待得房门打开,苏红拱手递过鞋子:“知书姑娘,冒昧了。”说完,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嘴角上扬,似笑非笑。
看见站在面前的男子,知书小丫头张大了嘴巴,露出吃惊之色,这不是那个苏红吗?想当初,自己和张姨娘联合起来欺负她,不止一次,对于此人,知书印象深刻。怎么会是她,她不是已经死了吗,落入悬崖,尸骨无存,怎么会……
诸多疑问浮于脑海,使小姑娘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口,而就在她将要把话说出来之时,眼前一暗,本能地眨了眨眼,再睁开,翟天定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
“赶快拿回去,好生伺候姨娘。姨娘有孕在身,如有意外,本公子为你是问。”翟天定冷冷地说,瞪了她一眼,像是在警告。
面对翟天定凌厉的目光,小丫头自然吓了一跳,本能地缩了缩脖子,快速地点点头,拿过鞋子,后退几步,关上了房门。
见她没有说破,苏红长松一口气。这一局,不好应付。既要让她认出自己,又不能开诚布公。还好,有翟天定帮忙。想到这,苏红不由地回头,去看翟天定。恰好此时,翟天定也看着自己。彼此目光交汇,深意满满。对视一会,苏红急忙移开了目光,转过身,走向韩毅:“韩大人。”
“没对出来?”韩毅语气平静,似乎不屑。也许这样的局面在他意料之中。
深吸一口气,苏红点点头:“无一匹配,看来不是府里之人。学生方向错了。”
对于这话,韩毅显得不以为意。拍拍她的肩膀,亲切地劝慰道:“杜贤侄,不要气馁,你能想到这些,找到那个脚印,已经很不错了。要知道,在这之前,那个脚印还没有人发现。不过你刚才说,你方向错了。我也是这么想的,一个脚印,说明不了问题。你想想,如果真的是武功高强,怎么会随随便便留下一个脚印,让你轻易发现?”
韩毅这样说,显然是意欲所指,指的是翟天定。
苏红却不以为然:“可那个脚印的位置,实在是可疑,窗台上。一般情况下,怎么会有人走到那个地方?”苏红摇摇头,显得不可思议。回头看着韩毅,你给我一个答案吧。
韩毅眉头紧皱,面露难色,这个问题,显然是答不上来。就在他为难之时,一直没有开口的陈堂非替他解了围—
“杜兄的判断不无道理,那个脚印出现的地方确实可疑;不过这也不能说明,这个脚印和翟太师被杀一案,确有关系。那个脚印是什么时候留下的,谁也说不清楚。杜兄说,颜色变淡,脚印很浅、很小,好像是女人留下来的。或许是这个人本来就个子小,脚小,而且过去了很长时间。所以几乎就看不见了,如果不是杜兄细心……”
“照你这么说,这个脚印,和翟太师被杀,并无关系?”这才是韩毅喜闻乐见的。最好的结果就是翟天定杀了翟灏。
“韩大人明鉴,学生确实是这么想的,只不过……”韩毅马上拱了拱手,得意地附和道。不曾想,话还没说完,便听见一声断喝—
“陈学子。”翟天定大喝一声,逼得陈堂非闭嘴回头,紧张地看着自己。轻蔑一笑,好像是故意的,翟天定提醒地说道,“陈学子,我记得在这之前,你和我说过,你来到此处,只是为了瞻仰一二,调查之事,你不会参与,怎么现在……”后面的话,翟天定沉默了,没有说出来,只是轻扬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堂非的一脸囧样。
陈堂非确实是囧了,被翟天定噎的说不出话来。还好,韩毅及时开口,替自己解了围—
“翟都尉,你什么意思,没有皇上的命令,就不能议论这件事了吗?”韩毅板起脸来,冷冷地看着翟天定,毫不友好,“翟都尉,你可别忘了,和杜学子一样,在这之前,陈学子也是见过皇上、得到皇上认可的。将来有一天,我们同朝为官,也是国之栋梁。这次让他前来,非我擅自做主,是皇上默许的。”
韩毅说到这里,抬起手来,在虚空中拱了拱。回过头来,质问翟天定:“老夫的意思,翟都尉明白了吧?”
翟天定微笑地点点头:“不错,既然是皇上的意思,翟某便无话可说。陈学子,关于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什么看法,但说无妨,翟某洗耳恭听。”说罢,深深一揖,恭敬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