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黎抽出贺鸣珂的那份试卷,翻开作文那面,「老师年龄大了,视力也不太好,鸣珂啊,你这个字还是需要写端正一点,太飘逸了老师吃不消。」
贺鸣珂双耳烧得通红,活了十年,他哪经受过这样的地狱场面。
他那蛇形的字被大大地展露在白辜月的眼前。
这和脱光了在全校面前跳舞有什么差别。
「老师把卷子给你,你好好订正,不会的除了我还可以问白辜月,知道吗?知道了就先回教室吧,马上就要上课了。」
俩人一起走出办公室。
「你别以为……」沉默许久的贺鸣珂终于开口,他紧紧攥着试卷,半低着脑袋,颤颤巍巍地说出了后半段,「你别以为我会听老师的……」
白辜月停下步子回头看他,贺鸣珂满面通红,看上去像发了高烧。
贺鸣珂手里的考卷要被抓烂了,他呼哧呼哧地进行最后的挽尊,「只不过考了第一,被老师夸几句而已,你少得意!」
白辜月目光平静,「我没有得意,我从一年级开始就是年段第一,我没有必要得意。」
贺鸣珂语塞,支支吾吾地吭不出一句话。可恶,他怎么能输给白辜月。
白辜月说:「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辅导你。」
「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贺鸣珂叉着腰仰天大笑,结果中途被口水呛到,狼狈弯腰狂咳数声,「我只是一时失手而已,我才不需要你辅导!你什么也不是!」
「好吧。」白辜月听懂了他的意思,抱着书转身离开。
竟就这样果断地走了?
贺鸣珂有气无力地走在回教室的路上,这些日子苦苦树立的完美形象在白辜月眼前坍塌得一点不剩。
呵呵,那傢伙一定很得意吧,看到他这幅狼狈模样。
「呦,这不是贺鸣珂吗?」
又一次撞见单峥宇和郭泽康,贺鸣珂可不愿让第二个人看到他的窘态,于是火速挺直了身板,高扬下巴,恢复高傲的天鹅姿态。
「考试成绩出来了,贺鸣珂,你考了第几名?」
「这种事情还要问吗?」贺鸣珂耸着肩膀笑,他摆摆手,无视二人径直向前走,「有天天来问我的功夫,不如多复习几题,说不定你们下次也能考个第一。」
「贺鸣珂,你的东西掉了。」
郭泽康捡起地上的纸团,展开一看,「哇塞,居然有人语文可以考62分。」
贺鸣珂浑然不知地走在前面,听后不忘嘲笑:「世界上还会有这样无药可救的笨蛋啊。」
「让我看看,」单峥宇凑上前,「真的诶,太夸张了,而且字巨丑无比啊,是用脚写的吗?」
俩人齐齐看向姓名那栏,「这个人叫,贺鸣珂……」
说时迟那时快,贺鸣珂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到二人面前,将试卷一把抢过撕成碎片后扔到一旁垃圾桶里。一气呵成。
「贺鸣珂,你语文考了62分啊……」
「你们班语文62分也能当第一吗……」
贺鸣珂上前,左手揪起单峥宇的衣领,右手揪起郭泽康的衣领,把脑袋埋在二人之间,在他们耳边犹如恶魔低语:「谁要是敢说出去,杀无赦。懂?」
第16章 釜底抽薪
说实话,白辜月对这次单元测的成绩并不满意,甚至可以说是她学习生涯里的一次滑铁卢。
前几日在办公室,英语老师张凯丽抚着她的肩膀,温柔地对她说,她的作文结构很漂亮,语法知识也很扎实。那究竟是为什么被扣了一分呢?老师翻到一面,也就是听力部分,她错了一个选项。
这一题问,康康准备和麦克去郊外旅游,请问他们带了什么?
a是一顶太阳帽,b是一把鱼竿,c是一副太阳眼镜,d是一个篮子。
正确答案是c,白辜月选的是a。
错题再正常不过,可是白辜月错的这一题难度系数极低,张凯丽推测是粗心所致,譬如脑袋里想的是c,却一不小心填了a。不然,白辜月没有理由在这种送分题上丢分。
白辜月感觉脸蛋热热的,深感惭愧。然而真相却大相迳庭,这并不是她粗心造成的。
不仅如此,听力的许多选项,她都是诚惶诚恐地填下,至于对错,她也不敢保证。
白辜月的词彙量超过同龄人,语法知识倒背如流,唯独听力和speaking令她束手无策。是的,她并不是一个天才。
白辜月一到三年级都是在一个叫新华小学的普通学校里念的。这所小学和任何一所普通的小学一样,三年级才开始接触英语。但北浣实小的学生不同,他们从一年级开始就学英语了,北浣小学四年级学的英语知识放在普通小学,妥妥都是六年级乃至初中的水平。
这是一个巨大的鸿沟,白辜月要跨越这个鸿沟,就得付出比一般学生更多的努力。
但众所周知,英语并不是一个只要会写会背就万事大吉的学科,它更多的要求学生们会听、会讲,至少在北浣实小,学会应用英语比学会应试英语更重要。
北浣实小为此聘请了许多外教,举办各种英语大赛,以培养学生的英语环境。
白辜月缺少的就是那份英语环境,她的梦想是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一个英语磁带复读机。她家没有任何培养英语听力的工具,以至于每次写作业,她都只能略过听力部分。听得少,自然也说不好,一到英语课的speaking环节,她都得提前焦虑半节课。<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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