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祖音唤狗。
狗不理卢祖音,有时还跳下沙发,再跳上来,自己玩。
卢倾倾就骂它:
「吸管!你老实点,不然我给你针灸!」
狗就老老实实蹲在卢倾倾身边,不调皮捣蛋了。
卢祖音感到奇怪:
「你叫它什么?起名了?我都叫它『萨摩耶』!」
「它叫吸管。」
「什么怪名字?为什么?有什么意义?」
卢倾倾胡编乱造:
「它瘦,跟吸管似的。」
可能听见叫名字,吸管过来,趴在卢倾倾的腿上。
这重量,像趴在了卢倾倾的心上。
她心中开始恢复知觉。
卢祖音可不信卢倾倾的胡言乱语:
「放屁!它之前让我餵得都有点超重了。医生还说叫它减肥呢。」
「不然叫它什么?你给它弄的衣服很丑,叫恐龙?」
吸管猛地抬头,滴熘熘双眼望着卢倾倾。
可能这狗心有灵犀,知道丑的贬义。
卢祖音尖声,举着一个狗发箍:
「它很漂亮好不好!怎么能叫恐龙!看我给它买的新发箍,亮晶晶的,叫闪闪吧?」
冰可乐滚在裸着的大腿处,冰凉、冰凉。
很像多年前,燠热的下午,採买回来,突然塞在手里的那罐,插好吸管的可乐。
回忆袭来,卢倾倾忽然有点遏制不住的想哭,但还是嘴硬:
「它又不理你,很高冷,叫冰雕吧。」
卢祖音笑着反驳:
「少来!吸管只是表面高冷,可粘我了。吸管第一天来家里,就是我在照顾,我俩可亲了。只是被你分开了。等吸管回来,我俩还是亲亲一对儿。」
妈妈总是比自己更快接受事实。已经开始叫萨摩耶叫吸管。
深圳,夏季了,卢倾倾在家里开可乐的易拉环。
还是不会反扣。
那三年,都有一个人,帮自己那样开可乐。她就懒得学会。
他不在的时候,就等他回来,开了再喝。
可乐撒了一腿,冰凉,吸管没躲开,而是像舔伤口那样,舔着卢倾倾腿上的可乐。
吸管的毛上,落满了泪水。
据说,一个回避事实的心理障碍者,一旦会哭了,离痊癒,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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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促重逢
八月下旬,又是寻常阴天,灰云淡淡,温杞谦路过小区里乘凉的邻居,招呼也是淡淡的。
他过去,邻居们望着他的背影迟疑。
大家对他的样子有点记忆模糊,似乎有点像干部楼上的那个让人津津乐道的高材生。
这个小区逐渐的有职工卖了房,外面的人入手,邻居们换了一批陌生的。
温杞谦简利的步伐远了,邻居们才窸窸窣窣讨论起他:
「物业贴出的卖房,是温家吗?」
「是。卖了吧?我看印着中介gg的车过去了。」
「听说几年前他和······」
老齐穿着工作服,抄着口袋过来,打断邻居们的议论:
「别他妈瞎说了!」
凑头聊的邻居们,有点讪讪的。
老邻居们都知道老齐跟卢倾倾相交甚好,以前常会见到她们坐在食堂前的桌球檯旁聊天。
老齐会拿些吃的,塞卢倾倾嘴里。
老齐带些斥责的口气:
「他家阿姨,老劳,来食堂解释他妈的多少回了!人家不是亲兄妹!不是告诉过你们了吗?这事儿还能再他妈的这么嚼咕?!」
「房子卖了,那温所和小林回来住哪儿?」
大家赶紧转移话题。
老齐摇摇头:
「领导的事儿,能和我们说?本来人家也成年的不回来住。谁叫这小区有坏蛆!把人家照片传网上了,这蛆窝,不住也罢!」
无差别扫射后,老齐走了。
谁能揪出当年窥到温家屋檐下的秘密,并拍摄上传的那个人?
往往就是知道被伤害了,却找不到真凶,看谁都有嫌疑,才是生活里的常态。
幸而有老齐这种人,遇到不平,还是选择维护了忘年交的朋友。
即使有年头没联繫了。
桉城的阴云,连绵到北京,有时北方在同一天共用一个天气。
以前是卢祖音忙,现在是卢倾倾脚难沾地,娘俩见面还是有点困难。
不过,今天,卢倾倾在北京见德国来的客户,可以和卢祖音吃个下午茶再回深圳。
卢倾倾开着车,来到大悦城外,打给卢祖音。
听见服务生的「您的咖啡」,她问电话里:
「妈,你到了?」
往常,卢祖音都是「压轴」出场的那个。明星的通病。
卢祖音忽然支吾:
「你先在外面等等我。」
「在外面等你?」
卢倾倾转着方向盘,疑惑。
「你都喝上了,却叫我在外面等?你偷吃独食!」
卢祖音有点急:
「你先在外面草坪里等等我,我马上出去。」
卢倾倾已停好了车,朝电话里:
「我到草坪里干嘛!我又不是狗,要去草里拉屎!」
这话说完,莫名觉得熟悉。
卢倾倾停好车子,迳自去了和卢祖音约好的甜品店。
店门口是收款台,摆了自制的瓶装饮料,有人买单,玻璃瓶叮叮噹噹抓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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