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觉得这年轻女孩子精神不大正常吧。
但是春季是精神疾病高发期,不正常的又不是自己。
登机时,有个男的非要朝东南角拜什么神,破坏了后面乘客的登机秩序,空姐劝了半天,无法。
卢倾倾怕被傻帽误点,耽误工作,抬腿就踹倒了挡着机舱口的傻帽。
本来,这种是要俩人都带走的。
可那男的见卢倾倾腿上扎着针,不耽误踹人,眼神空洞,表情跟不是她踹的人似的,他不再闹了,乖乖坐到自己座位了。
快下飞机时,空姐递来一个纸条,是起飞前挨踹的男的。
卢倾倾看了看,上面写着:
踹人,是不对的。
卢倾倾转头,那男的正看她。
她把纸条团成团,眼神空洞地看着那个男的,把纸条吃了。
那男的,把脑袋缩回去。
卢倾倾抓着空瓶的矿泉水瓶,走到拜神的那男人跟前,不停在他耳边敲空瓶,机械重复:
「飞机上舱口拜神更不对!飞机上舱口拜神更不对!影响秩序,影响秩序!」
……无限重复,像是多年前整治某个人用的方法,只是重复的内容和心情不一样。
直到空姐把他俩分开。
下了飞机,那男的居然满机场绕来绕去,找到卢倾倾。
「我常居深圳,你呢?」
那男的问。
卢倾倾看都不看他:
「我准备死在深圳,老死。你呢?」
那男的跟着卢倾倾不停的步履:
「我请你吃饭吧。居然很高兴认识你。我们胡建比较信吉祥啦,我并没有想要真的妨碍大家登机。」
卢倾倾看都不看他:
「我是年轻的寡妇,克夫,刚剋死了个一米九的。你太矮了,吃顿饭就能剋死你。」
那男的:
「我在胡建本地不算矮的了。常居深圳也没人说我矮。什么男的一米九?」
卢倾倾出机场:
「死了的男的一米九。」
那男的指指卢倾倾身后不远处:
「那个男的够不够一米九?」
卢倾倾下意识回头。
温杞谦在不远处顿住步子,望着卢倾倾。
他瘦了。
眼神空洞。同自己一样,像被抽走了灵魂。
卢倾倾盯着温杞谦,说给胡建男:
「这就是亡夫。谁叫你乱拜!你把他从地狱召回来了。」
胡建男知趣笑笑,不再纠缠,走了。以为情侣吵架,分开登机。
卢倾倾丝毫不给温杞谦可以过来的任何暗示。
温杞谦站在那里,望着她,望着。
两人对视很久,眼神却很久没什么反应。
并没有久别重逢的波澜,没有哀伤,没有难过,也没有高兴。
平静的就像一起旅行,不过几秒钟的被人群沖开,她回头,恰好找到他而已。
连临时走散又相聚的那种微小惊喜都没有。
卢倾倾这才心底承认,她就笃定他就在自己身边,并不会远,更不会离开。
其实,这半年,她在上大课时的阶级教室,最后面有时会有一个突兀的身高坐在那里,班里的女生会回头,窃窃私语。
卢倾倾的余光知道那个轮廓属于谁。
可她就不回头。
反正,下课时,那个身影总是提前悄悄离开。
估计,温杞谦也赶着上他的课,但是抽空来看看她还还不好。
卢倾倾像之前没理他那样,转过头,淹没在人群里。
她朝自己说:
刚才,你认错人了。
进入办公室,卢倾倾马上投入工作,处理积压一周的事务。
「认错人」的事情,就压根不存在了。
晚上,出来办公楼,步行回孙屹元之前的住处。
这个过程并不闲着,要在心中粗略罗列明天满满当当的工作计划,再根据下礼拜的课业打开时间差······
卢倾倾在街头深夜等变灯的时候,确定不远处总有个影影绰绰的身影。
春风吹落了眼角的泪。
她心底清楚,之前那些不同夜晚的影影绰绰,其实是他。
可卢倾倾继续装不知道。
唯一的改变是,卢倾倾开始回卢祖音的房子看狗了。
那只狗胖了,大了,毛发亮了,来这个屋檐下,长大了。
女狗,有点像四年前的女孩,在家里客厅特别调皮,能吃能睡,不认生,敢叼一家之主卢倾倾的拖鞋。
一点不像宠物狗,没大有萨摩耶的温顺。
卢倾倾常伏在餐厅椅背上,看狗折腾她拖鞋、袜子,它对她有无穷尽的研究乐趣。
因为和狗有感情了,卢倾倾肯在北京做停留了,但还是回深圳住的时候多,但会带着狗了。
有时,甚至直接叫狗在深圳等自己回去,卢倾倾还是时间紧,不一定下课后有空弯道去朝阳。
一天,卢祖音想狗,等卢倾倾从办公室回家,要视频。
卢倾倾洗了澡出来,拿着一罐可乐,唤狗:
「吸管!过来!姥姥要看你!」
狗就跑过来,跳上卢倾倾身边的沙发,依偎着,看镜头。
卢祖音在那边和狗拟人说话,狗跟不认识她似的,注意力不集中,老看向别处。
「喂,看我!狼心狗肺!我养你半年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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