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卢倾倾发出的信息始终石沉大海。
温家站在车场道别。
温杞谦眼睛是望向卢倾倾这边的,却没有再往下落落。
稍微得,往下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就会落在她的眼睛或者脸上。
卢倾倾站在父母旁边送别,心随着温杞谦越过她的眼神,一点点沉下去。
温杞谦和家人下山了。
他转身的背影,很决绝。
总以为自己是特别的。
所经何事都比故事里的要波澜壮阔,曲折蜿蜒。
但真正经历时才知道,感情来时,可能毫无准备,不知不觉,但它死去的时候,是清晰可见的一寸寸的。
跟他离开的速度差不多,一公里、一公里的,很快就从不高的山上下去,然后彻底离开这个约定在一起的城市。
先是愤怒,再是怨恨,到绝望。
情绪遮蔽了理智,卢倾倾忘记了,不管是林辞林还是孙屹元,找的人都是温杞谦,来不及思索他遭受了怎样的情绪暴击。
他还要混在人群里,为她庆祝完生日。
孙屹元朝眼泪点点的卢祖音:
「又不是不见了,哭什么。演技很差,下了台又掉泪很快。」
语气不悦,也许第一句还捎带着提点女儿。
卢倾倾这才发现妈妈在林辞林走后,哭了。
为友情,妈妈的眼泪就可以正大光明,而卢倾倾,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妈妈还不知道她的秘密。
卢祖音:「我也不知道!年轻的时候,从舞台上摔下来都不会掉泪。年纪越大,越有可靠的物质傍身了,却越来越容易为琐事掉泪。」
孙屹元可能更有同龄人的感触吧,拍了拍卢祖音的肩膀,扶着她往别墅里走。
没有言语上的安慰,反倒令卢祖音哭得更凶了。
前夫前妻,没有闹崩,蹉跎到中年,却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卢倾倾尚不明白父母之间的感情。她对所有感情的理解,还比较单一。
对决绝的温杞谦,只有恨。
暗暗咬牙,敢这样对我,我再也不会主动理会他一次!
又触景生情,代入了妈妈的角色,突然觉得卢祖音以前遭遇了被抢孩子,现在应该瞅准机会,逮住前夫就扇、扇、扇!
完全把对爸爸的感情抛之脑后,只代入狗男人的角色。
卢倾倾,在失去感情后,又恢复了战斗女神的功力,觉得全世界都欠她的!
往别墅回的时候,看到了小7一家子,他妈居然和前几天撕头花的小三一起萦绕在他爸周围。
狗怂小7,牵着同父异母的妹妹。
卢倾倾跟在父母大后面不抬头,装看不见,别过脸,故作赏景,
心底嗤笑:
怎么女人一上年纪,爱恨不再分明,前几天还在车场打架,今天就它爹爹的香成了一窝。
又冷哼小7,同学时那么恨他爸,终究还是和他爸在男人的战线上团圆了。
手机不停响,以为是温杞谦良心发现——
却是孟晚晴。
那边做爸妈的当着女儿的面互扔东西,橱柜上的玻璃被砸的「哗啦——」落下来。
卢倾倾惊了:「孟晚晴!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打视频?快跑啊!别伤着你!」
孟晚晴在剥冰淇淋上的纸壳:「嗯嗯嗯,别管他们,经常这样。」
我抄!
孟晚晴神人一个。
还对着镜头一笑:「想你了。」
卢倾倾心中特别不是滋味:「我很快回桉城了。」
不敢叫孙屹元听见,捂着嘴小声。
孟晚晴跳起来:「真的?太好了!我们可以团圆了!」
孟氏父母可能发觉女儿开了摄像头,不打了,开始收拾东西了。
卢倾倾都看呆了。这可比卢祖音cut开得快多了!
孟晚晴回头看看,又朝卢倾倾:
「嘿嘿,我就说了吧,这两口子马上团圆。我去帮他们收拾东西,回来见。」
挂了。
卢倾倾心中放出一万头羊驼······
连卢倾倾自己都没察觉,她现在面对自我的时候,那些骂人的话,已然用起了劳阿姨和老齐阿姨的那套语言。
她开始想桉城,想劳阿姨围裙上混杂的油蛤味,想老齐阿姨给自己绵的花棉袄,和食堂阿姨们给自己炖过的大鱼头汤。
回到别墅,卢倾倾闹情绪,说吃的不合口,没有鱼荤。
孙屹元马上给餐厅打电话,要野生甲鱼汤。
卢倾倾大闹:「我又不壮阳!吃什么甲鱼!我要吃鱼头汤!」
孙屹元赶紧又协调餐厅要各种鱼,卢祖音也在看周围外卖。
房山哪有桉城那么大的鱼头?一个大砂锅只能炖一只鱼头那种!只有桉城那么泛滥。
卢倾倾站在沙发上翻跟头,打滚:
「我要吃炸咸鱼!我受不了北京口味!天气干燥的我蜕了好几层皮!外地人在这活不下去!」
卢祖音爱女儿的每种神态,才不阻止她撒娇,坐在一边慈爱看着。
孙屹元门儿清女儿发作什么,但他就是不提叫她回桉城的话,笑哈哈的:
「小时候不给买傻逼娃娃就打滚。现在多大了,还这样。就是个孩子!」
最烦说自己是孩子,会遭受很多限制。
卢倾倾回嘴:<hr>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