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翊与赵天冬从兴庆宫出来,携手回到清宁宫。赵天冬立马挑了两个宫女,送去兴庆宫专门伺候周瑾玉。
赵天冬与薛翊商量道:「我们应该制定律法保护已婚的女子,防止女子在夫家被虐待。不能因为是被丈夫和公婆打骂,法律就不管了,已婚的女子不是奴隶,如今就算是丫鬟,也只是僱佣关系,我们保护了丫鬟,却忘了去保护备受虐待的已婚女子,这是我们的疏忽。」
薛翊道:「的确如此,女子的力气小,若是被打,娘家没有人出头,早晚逃不过一个死字,这与杀人无异。」
「是啊。」赵天冬面色凝重地道,「所以要严惩,杀鸡儆猴,以儆效尤,让世人再也不敢犯这样的罪。」
薛翊道:「苏家抄家,家产充公,那对不仁不慈的公婆就判他们每人嵴仗三十,发配琼州,其余帮凶都视情节严重性判刑,你觉得如何?」
「嗯,可以。」赵天冬道,「我要将此事的处决结果宣扬开来,让世人都看看,虐待家中的媳妇是何代价。」
二人商议好了,到次日,就下旨行文到淮安,命淮安太守严厉执法,不能徇私,否则摘了他的乌纱帽。
淮安太守接了圣旨,立马派捕快去将苏家老爷和太太锁拿归案。
捕快到了苏府,砰砰砰地用力敲开了大门。门房开门后,捕快推开门房,一直往里面走,喊道:「叫你们老爷太太出来,太爷要请他们喝茶聊天。」
管家上前见礼,笑道:「各位大爷,请问太爷请我们老爷太太,所为何事?」
一个青年捕快道:「你不用管这个,快去叫你们老爷太太出来就是。」
已经有丫鬟小厮前去传话给苏太太和苏老爷,苏太太躲在上房不肯出来,她是女人家,自持身份,不肯出来见外男,更不好上公堂。
苏老爷出来给众捕快见礼,笑道:「各位爷,苏某有失远迎,还请见谅,请各位爷到厅上喝茶。」然后不着痕迹地塞银子给几个捕快。
几个捕快都推拒不接。一个捕快拿起绳索就往苏老爷脖子上套,冷笑道:「你这茶我们就先不喝了,银子我们也不敢收了。太爷要请你喝茶。快跟我们走吧?」说完也不容他拒绝,一个推,一个拉,就将苏老爷弄出了门。
丫鬟立马前去上房传话,进了院子就喊道:「太太,不好了,捕快把老爷抓起来了,一条绳子锁去了。」
苏太太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自家犯了什么罪,连忙出门去追老爷。
苏太太在大门口影壁处见几个捕快锁着丈夫,她上前问道:「各位爷,我们是遵纪守法的人家,我们夫妻从不曾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更不要说犯罪了,敢问各位爷,为何要抓我丈夫?」
一个捕快冷笑道:「带走,你们有什么问题,见了太爷再问,我们只管将你们锁拿归案。」说罢,众捕快便押着苏太太和苏老爷一起回衙门上公堂。
到得公堂,太守升堂审问苏老爷苏太太,问道:「有人告你们夫妻虐待儿媳,事情属实吗?」
苏太太道:「回太爷,我们当然不曾虐待儿媳,儿媳周氏早与我儿和离,早就回了娘家。」接着道:「我儿与她和离之后,不久就死了,我怀疑是周家害死了我儿子,求太爷做主。」
太守一拍惊堂木,道:「大胆!本官已经查明,你儿子是自己寻花问柳,滥用药物,肾水衰竭而亡。你不要混淆视听,企图为自己脱罪。本官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就传你们府上的丫鬟小厮上堂对峙,本官要让你们心服口服。」
太守吩咐带上苏家的丫鬟和小厮上堂回话。
太守问最先上堂的丫鬟,道:「你们老爷太太往日都是怎么对待儿媳周氏的?你只管说出事实,不说,本官就先打你三十大板,剥了裤子打。若是说谎,也是一样要受罚,你想清楚了再回话。」
这丫鬟原本想要支吾过去,不想得罪老爷太太,见太守这等严厉,忙不迭地说了实话:「回太爷,老爷太太常常辱骂少夫人,太太还动手打少夫人,甚至纵容少爷的通房绿漪欺负少夫人。少夫人被逼得上过一次吊,被救下来了。」
旁边的师爷记好了笔录,太守让这丫鬟下去,另外叫了一个小厮进来回话。
府上的每个丫鬟和小厮都录了一份口供,多多少少都说了一些苏家虐待周氏的话来,证据确凿,难以掩饰。
太守当即按照皇帝的指示,当堂打了苏老爷和苏太太一人三十板子,立即发配他们去琼州做苦役。
将通房绿漪传唤到堂,问了罪,当堂打了二十板子,发配岭南充军。
太守处理完这桩案子,按照皇后的密旨,将此案案情写成告示,贴在街头巷尾,让百姓们以此为前车之鑑,不要重蹈覆辙,否则面临的就是严刑拷打和流放。
没多久,太守又接到了几张诉状,都是已婚的女子要告夫家虐待。
太守收了诉状,问清了案情,当即严惩了凶手,原告女子不由得对太守感恩戴德。
太守笑道:「本官是依法办案,你要谢就谢皇上和皇后娘娘,这都是上头的意思,要所有官员都严判虐待儿媳的案件。」
众女子无法当面道谢,就在寺庙为皇上和皇后娘娘立生祠,常去庙里烧香谢恩。
第70章 第 70 章
赵天冬将周瑾玉之案视为开国第一大案,高度的重视引起了众多官员的议论,因做官的都是男人,无法共情女人的处境,大部分官员认为刑罚太过严苛,于是有个别官员,就敢徇私枉法,包庇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