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觉得荒唐?」厉天阙笑,「那金源说着说着就死了,怎么就不荒唐了?」
闻言,楚眠一下子怔住,定定地看向他,仿佛有一道光掠过她混沌的脑袋。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一把推开欺在身上的男人,从椅子上下来,走到阳台的一角,吹着迎面而来的风。
「……」
被推开的男人黑了脸。
靠。
楚眠不管,而是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夜晚清凉的空气。
思绪,也像是被突然剥开了谜团,越发清晰起来。
她转过头看向厉天阙,「这世上不可能有什么诅咒,但金公确实走得特别意外,那结果只能有一个,金公希望我们觉得他的死亡是因为诅咒。」
「……」
厉天阙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哦。」
所以为什么推他?
推他就思路清晰了?
「所以那天金公看似是在告诉我们一些内情,其实是一直围着诅咒在说话,而且还提金恩,他知道自己活不过那天了,他是在用自己的死来阻止我继续查下去。」
楚眠全部明白过来,却生出更大的疑问,「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也要阻止我继续查下去?甚至不惜连自己的命都算上?」
「你也会说个也了。」
厉天阙挑眉。
「外公?」楚眠道,「现在只有外公和金公的说法是一致的,只有他们一直在拿诅咒说事。」
「……」
「可是我不觉得外公是幕后主使,那他到底为什么竭尽一切阻止我?金公为什么又听他的话?被威逼还是被利诱?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楚眠蹙眉。
在这之前,她都不觉得金源和苏杭仁认识。
厉天阙朝她勾了勾手指,楚眠朝他靠过去,厉天阙低下头,薄唇附到她耳边,「我把苏杭仁抓起来怎么样?」
「……」
「把他吊起来,把他的白头发一根根拔掉,24小时循环恐怖音效,把他眼皮往上贴住,不准他闭眼睡觉。」
厉天阙贴着她的耳朵一字字说道,「这样耗着他,不出三天,他肯定招。」
「……」
楚眠无语凝噎,「厉天阙,你好孝顺啊。」
孝出了天迹。
「为了我女人,什么我都干得出来。」厉天阙邪气地挑了挑眉,「怎么样?」
怎么样个头啊。
她还真把苏杭仁外公吊起来像熬鹰那么熬呢?
楚眠咬了咬唇,「就算金公不是应咒而死,那他算不算是因为我要查,才会死呢?」
如果她不查,金公是不是就没事了?
「又来?」
厉天阙冷下脸来,她这不管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
楚眠被他看得心虚,她转了转眼,再次想通,「不算,真正恶的人是那些屠杀陆家满门的人,是现在还妄图隐瞒真相的人,如果我不查清楚,金公才是死得不明不白。」
被厉天阙盯着,她现在越来越会想明白真正的问题了。
厉天阙从鼻腔里冷哼一声,算是对她这种态度勉强满意。
「ok,那接下来我自己想办法,我去书房想办法。」
说完,楚眠转身就走。
「……」
厉天阙再度黑了脸。
蓦地,楚眠又跑回来,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谢谢你开解我,我现在不怀疑人生了!」
他永远能在第一时间看出她的消沉,第一时间为她解开疑惑。
「我用你谢……」
「今晚我要想事情,你自己先睡,乖哈。」
楚眠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转身跑了。
「……」
厉天阙僵在原地,摸了摸脸。
开解半天,他就落了个孤枕独眠?
妈的。
乖个头。
厉天阙拉开椅子坐下来,烦躁地将一双腿搭到阳台护栏上,冷冷地看向无边的夜色。
半夜了呵。
半夜不睡跑去书房。
那就都别睡了。
厉天阙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第一次,没人接;第二次,没人接。
继续。
第三次,对面终于接了起来。
厉天阙将手机放到耳边,唐瑾辰惺忪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天阙?怎么了,打仗了?」
第938章 没睡一起
天空暗得连星星都少了好些。
一个小时后,总统府的灯光亮了起来,娱乐室里,孟墅抱着枫木的桌球球桿摇摇晃晃地站在水晶大灯下方,眼皮坠得睁都睁不开。
一身菸草灰睡衣的唐瑾辰直接瘫在了旁边的一张椅子上,仰着头闭着眼,垂下的手上拎着眼镜,呵欠连天。
整个娱乐室里都充斥着昏昏欲睡的靡靡之气。
唯有某人。
厉天阙站在球桌边缘,看了一眼桌上码得整整齐齐的桌球缓缓俯下身,双眸深邃无波,手下一推,一桿入洞。
桌上的球一个接一个被推进洞里。
厉天阙直起身来,收起球桿,冷眼看向旁边,手中的球桿直接掷出去。
一桿砸两人。
唐瑾辰猛地坐起,费力地睁开双眼,忧心忡忡,「又怎么了?疫苗不是进展很顺利么?」
孟墅则猛地睁开双眼,抱住球桿冲着洗手间的方向用力鼓掌,「好球!厉总厉害!厉总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