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金恩还是哭,哭个不停。
「他希望你能继承他的衣钵,如果你这样乱想,无法振作,他的传承可就断了。」
闻言,小金恩慌忙抬起手擦眼泪,问她,「太爷爷真的这么说吗?可是我很笨,不像小懒那么聪明,我总是什么都学不好。」
「可你才是太爷爷的小徒弟,不是吗?」
楚眠反问道。
「……」
楚眠在她面前蹲下身来,「其实我也有过这样的时候,我在乎的人一个个在我面前倒下,我也想过,是不是我太糟糕了,才会让他们有这样的厄运。」
小金恩泪眼模糊的眼睛错愕地看她,「你也有过吗?」
「有。」楚眠认真地看向她,「但我后来想明白了,与其自暴自弃,不如想想他们生前最想做的是什么,替他们把没走完的路走下去,这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安慰。」
小金恩似懂非懂地听着,楚眠又道,「金公最希望的就是你能好好活着,把他的衣钵传承下去。」
在楚眠温柔的注视下,小金恩渐渐明白了一些,好像有什么方向就摆在她的面前,她重重点头。
「那就别再说去孤儿院的话,跟我回家,好吗?」
楚眠问道,把手伸向她。
「……」
听到这话,金恩的眼里顿时掠过挣扎犹豫,几秒后,她往后退了一步,哽咽着道,「我不做你的女儿可不可以?」
「可以。」
楚眠想都不想地答应下来。
「我也不要新的监护人,我一个人就好。」金恩又道,「我想去寄宿性质的学校,就是一直住学校的那种。」
「你还是害怕?」
楚眠蹙起眉。
「可以吗?」金恩对这事格外坚持,伸手胡乱抹了一把眼泪,道,「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不跟你回去了。」
怎么会有这么乖的孩子。
楚眠去抚她的脸,「小傻瓜,真的不是你的问题。」
「……」
金恩站在那里,听着这一句,眼泪再一次决堤,她扑进楚眠的怀里,放声大哭,「阿姨,我想太爷爷,我想他……我不想他死……我一点都不想他死……早知道我就离开他了,我就不让他养我了……」
傻瓜。
楚眠伸手将她拥紧,由着她发泄大哭。
……
金恩被暂时安抚了,楚眠却陷入对自己的怀疑中。
自从她开始查陆家灭门血案,一个一个地接连死亡,连金源都倒在了她面前。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找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真相……
她想起自己之前的那个梦,梦里是无尽的黑暗。
寂静的夜里,一轮清月高悬于树枝,楚眠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沉默地看着漫天的繁星,端起面前的冰水一饮而尽。
冰冷的温度从喉咙直入胃部。
第937章 来,牺牲我,满足你
牙齿冻得发凉。
她缩起双腿,整个人慢慢蜷成一团。
杯子里只剩下半杯的冰块,她端起一旁的水壶接着往里倒水,水杯忽然被一只手夺走,那虎口处的鹿角纹身异常明显。
「我允许你吃这么多冰了?」
厉天阙站在一旁,深色的眸冷冷地睨她,眼上的一抹深辙都刻着不悦。
「我想喝酒,但我找了一圈,家里没有一瓶酒。」
楚眠抬眸看向他,有些郁闷。
「呵。」
厉天阙低笑一声,有前科的人还敢喝酒,做什么美梦。
「……」
楚眠不明白他在笑什么,顿时更郁闷了,伸手再去拿冰水,厉天阙直接抓起杯子往阳台外一扔。
杯子一声碎响,冰块碎一地。
要不要这么暴力?
楚眠默默收回手,抱住自己的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安静地看向远处。
厉天阙将桌子拉到一些,人直接靠着桌沿坐下,面朝着她,两条修长的腿抵在她的椅边,低眸看着她。
楚眠没搭理他。
厉天阙猛地朝她低下身来,单手按在她身侧的椅子上,属于他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的一双眸子深若夜空,「又想做了?」
「……」
楚眠进入胃部的冰水差点返回呛了喉咙,她默默看他。
厉天阙抬手,慵懒而性感地扯了扯衣领,「来,牺牲我,满足你。」
「……」
「保证你什么都想不起来。」
「……」
楚眠绻缩在椅子里,在他强势的笼罩下,她弱得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厉天阙再度低下身子,越靠越近,楚眠终于开口,「我想不通,我在小金恩面前甚至都没敢提诅咒的事,难道真的有诅咒,因为金公告诉了我当年的一些事情,他就为此应了咒?」
小金恩觉得是自己剋死了金源,她还觉得是不是自己启动了诅咒。
厉天阙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盯着她的眼逐渐变深,深不见底。
楚眠看得不解,「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要是真有诅咒,我也得给你下个咒。」
厉天阙舔了舔唇,「不跟我做就会死的咒。」
「……」
能说点阳间的话吗?
楚眠的所有悲伤和自我怀疑在这一刻都化成想翻的白眼,「厉、天、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