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先是没精打采的在沙发上躺了一天尸,然后就坐在客厅里吞云吐雾的看剧本,经他抗议之后才挪去了飘窗上,给窗户开了个缝。
就这么又过了两天,一直到现在。
闻到童渊身上的烟味,范统被熏的直皱眉头:「你抽太凶了吧。」
「我有数。」
「……」
范统有时候搞不明白,童渊这么屁大一个小孩儿,怎么能把每句话每件事都说的那么笃定,听起来很像那么回事。
比如说「我有数」这三个字,搁别的半大小子说出来,范统肯定得骂一句「你有个屁数,一天到晚不学好。」
到童渊这,范统下意识的觉得他可能真的有数。
「怎么又吃这个?」
童渊伸筷子敲了敲盛着豆角烧茄子的菜盘子,嫌弃两个字明目张胆的挂在脸上。
范统:「你不是说好吃吗。」
童渊:「好吃也不是每天都要吃,三顿了我的好哥哥。」
范统:「主要是别的我做了你也不一定能吃下去。」
「……」
人在屋檐下,就不要挑食了,童渊将就道:「你平时怎么吃,我都行。」
「就……前天点的那个外卖。」
「……………………」
童渊回忆了一下范统说的那顿外卖:「我还有多长时间能去蹭剧组的盒饭。」
「有的吃不错了。」提起进组,范统把刚才收到的文件给童渊转过去,「刚发过来的剧本。」
童渊扒了两口饭,腾出一只手划着名手机,越看眉头就皱得越深:「这个是导演定稿的吗?」
「应该是吧,小玉姐发给我的。」
「你问问。」
范统拨了个电话,刚「餵」了一声,就「嗯嗯啊啊」的避进了卧室,过了五分钟才出来。
「小道消息,说是有人带着编剧进组改的。」
「哦。」童渊眯了眯眼,「这种小道消息也跟你说,你们关系已经这么好了吗?」
「……」
新版剧本加了一个新角色,是主角梁生的竹马,知道梁生所有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在梁生走偏了的时候好言相劝,惨遭迁怒却依然默默守护的苦情男二设定,戏份加得天花乱坠,十分一言难尽。
童渊一边看,一边火就往上冒:「这个戏我不演了。」
范统:「我今天把辞职信交……上去了。」
好歹把一句话说完,范统瞪着眼,消化着某人突如其来的罢工,还是童渊率先打破了滑稽的沉默:「你辞职干什么?」
「你不是说和裴总掰了么……我那什么,再在公司里带着也不合适,索性就辞了。」
童渊琢磨了一下,回过味来:「你要继续跟着我吗?」
「也不是要跟着你,」范统挠了挠头发,「就是觉得现在这样挺有意思的。反正都辞了,不说这个,你怎么突然就说不演了。」
「……」童渊扶了扶额,「当我没说。」
这个憨憨说都不说一声就把工作给辞了,不演拿什么给人开工资。童渊实在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要开始考虑养家餬口的事了。
「这个戏签了多少的片酬。」
提起片酬,范统瞬间高兴了,喜滋滋说:「六十万!」
童渊:「……多少?」
范统:「六十万!税后!本来那边给的价格是四十五万,我又提了十五。」
范统说完,没等到童渊喜极而泣,反倒听他幽幽地道:「你是不是少数了两个零。」
「啊?」
「我说,你确定不是六百万,也不是六千万,是六十万?」
范统看着一脸震惊的童渊,毫不客气地浇了盆冷水:「你在做什么千秋大梦。」
童渊:「……」
他现在更不想演了。
此一时彼一时,现阶段的生存目标,大约只能是饿不死就行。
童渊整理过稀碎的心情,正色道:「你尽快帮我安排杀青之后的工作吧。」
范统见童渊对工作这么积极,连连答应:「有什么要求吗?」
「钱多就行,咱俩是吃满汉全席还是喝西北风,就看你的本事了,把我卖贵一点,越贵越好。」
「……」
……
三个月后的工作还没敲定,进组的时间到了。
童渊和裴向禹好像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掰了,掰得彻彻底底,反正范统连电话也没见俩人打过一通。
比起他们这边一派风平浪静,裴向禹那边显然不是很好过。
和童渊在夜店门口被拍的照片登了头条,女装打扮的童渊被描述成来历不明的风尘女,有关于裴向禹的生活作风问题引来一片口诛笔伐,更有甚者,连苏芳倩也一起扒了出来,包括她早年间离婚又再婚的事情。
一时之间网上说什么的都有,看得范统都忍不住为前老闆鸣不平:「小童,你真的不用出来解释一下吗?」
童渊从剧本后面露出一双眼睛:「解释什么。」
「就……没有什么莫名其妙的女人,那个人是你。」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童渊翻开手机,随便点进一个营销号,「就算我说了,我跟他也不是什么正经关系,风评也比现在好不到哪去,而且你觉得我现在有什么立场帮他解释这种问题?还有最重要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