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向禹五指轮流敲在胳膊上,竟然认真思索了一下才开口:「我要听实话。」
「实话?」童渊看了裴向禹一眼,乖乖道,「当然是全都看上了,各方面的。」
「……」
「你别不信啊,我说的是真的!」
介于之前被骗了太久,即便这句话童渊说得十分掏心窝,裴向禹也不知道有几分是真的,他勾起嘴角,又问:「那好听的又怎么说?」
「我对你一见钟情了。」童渊的眼睛笑成了一道弯月,泪痣埋进浅浅的笑纹里若隐若现,十分生动,「好听吗?」
按照这个说法,童渊是看上他了,但比一见钟情还差点儿,简而言之就是玩儿玩儿。
裴向禹笑了一声,戳了一下童渊的脑门:「这可是你先招惹我的。」
「不是你让我说的嘛,我又怎么招惹你了?」
童渊对裴向禹突然阳光灿烂的心情感到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一句话怎么会如此效果拔群,不过裴向禹明显不打算跟他纠结这个问题了:「想吃什么,我叫人送来。」
「不想吃东西,我还没睡醒,再睡一下。」
童渊一边说,一边裹紧被子,就露了颗脑袋出来,硬是把病床睡出了一种总统套房的舒适度,看得裴向禹忍俊不禁。他昨晚并不比童渊睡得早,这回也有点被传染了似的,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
闭着闭着,手上一热,连人带椅子被拖着往床边滑了一下。
「干什么?」
「上来睡啊,这个床这么大。」童渊大方的掀开被子,给裴向禹让出一边。
裴向禹欣然答允,并且收到了童渊贡献出来的唯一一只枕头。
等到裴向禹躺好,童渊才在他胳膊上找个了个勉强舒服的位置,退而求其次地躺下来。
虽然舒服的有限,但总比刚才那个枕头强多了。
裴向禹看了一眼秒睡的童渊,「哼」了一声,扬起嘴角也阖上眼睡了。
三个小时后,裴鹤闻拍了半天门才听到「啪嗒」一声悦耳的开锁声,他目光落在裴向禹皱巴巴的衣服和略显凌乱的头发上,咋呼起来:「我说大白天的锁什么门呢,这可是医院!哥……」
「你什么事?」裴向禹皱眉看着扰人清梦的裴鹤闻,语气十分不耐。
裴鹤闻举着化验单:「化验结果出来了,死不了。等烧退了就可以走人了,领点药回去擦一擦。」
「知道了,你去弄点吃的给我送来。」
「我说……」
裴鹤闻盯着撞在鼻尖的门板,狠狠踹了一脚门:「狗男男!」
童渊补完一觉,精神好多了,坐起来问:「谁来了?」
「化验单,等烧退了就能回去。」
「哦。」
童渊手机里躺着两个来自魏澜的未接电话,刚准备回过去,第三个立刻就打进来了。
「你可终于接电话了,干什么呢?」
「睡了一会儿,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上回联繫完这都多长时间了?」
「哪儿能啊,明天你过来吧,时间有限,我就给咱俩留了一天,最多再加上后天,大后天上台没问题吧。」
「……」
「那你明天过来啊,晚点我发地址给你,演出服需要我这边安排吗?」
「不用,我自己搞定。」
「那明天见喽!」
「谁打来的?」
「叫我明天去排练,大后天有场演出,你去看吗?」童渊挂了电话,打开摄像头自拍了一张,脸上的斑点看起来消了一些。
「可能不行。」
「真可惜。」
童渊象徵性地表达了一下他的失望,相比音乐会裴向禹不能出席,照片的效果显然更让他在意。他换了几个滤镜,捣鼓了五分钟把照片处理成十分严重的样子,给曾燕维发过去,理直气壮地配上「工伤」两个字。
不出意外,曾燕维的电话马上就打来了。
「你脸怎么了?」
「过敏啊,还不是你昨天弄的那个什么什么妆!」
曾燕维:「……」
曾燕维听着童渊的声音,满脑子都是昨天半夜裴向禹发给他的那张床照,绕着弯儿套他的话:「你确定是在我这边弄的?不是别的什么人?」
「拜託,我从你那出来一个别人都没见过,不是你弄得还能是谁?能不能善良一点。」
「……行,怪我,你好好养着,过几天我去看你。」
「看我就不必了,」童渊翘了个腿,「借我一套演出服就行,大后天晚上用,地址我回头发给你,谢了。」
「……还真不客气。」
曾燕维对着挂断的电话嘀咕了一句,反手就把通话邀请发给了裴向禹。
「你诓我!」
「什么?」裴向禹被曾燕维没头没尾的一句弄得一愣。
「童渊说他昨天从我这走之后没见过别人,你那个照片怎么来的,什么时候p图技术这么好了?」
裴向禹看了一眼童渊,举着电话出了房门:「你也可以换个角度理解。」
「什么?」
「我不是别人。」
「不要脸。」
裴向禹也不恼,耐心地解释:「我没骗你。」
「你说是真的就是真的,我怎么这么听话啊,别想诓我再给你创收,我这三十个百分点刚到手,忙着呢。」「过河拆桥?打赌也是你先提的,说话不算数可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