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颖不明白:“可据说这个孩子不是被他叔叔,也就是席慕白先生送到国外了吗?而且世人也从未听说过这个孩子是个......聋哑人。”
不要怪她的怀疑,实在是这种事都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她那个时候还在穿开裆裤呢,根本一无所知。
徐枚又叹了口气:“不说三十年前那个年代,就是现在,若是哪个人家有这样一个孩子,会大张旗鼓地告诉外人啊!”
肖颖想想那倒也是。虽然世道开明了,但是这种事或多或少都会受人眼光的。
“况且这孩子刚查出来患有先天病不久,他的父母就去世了。之后就完全消失在众人面前,谁能知道。”
说到这里,她忽然的换了一种语气,带着某种的恨意说:“席慕白那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为了霸占这孩子的保险金,竟生出那样的恶毒之心来。”
肖颖知道,原本世人都认为该呆在国外的孩子、竟然变成了南城某座孤儿院的一个孤儿,这中间必定有不为人知的事。
她没有说话,只听徐枚说。
“我有一次去看这孩子,无意中听到席慕白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竟然和他女人合谋,要将昭然置于死地,好独吞了昭然的那份保险金。我当时吓坏了,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就将孩子偷偷带了出来。”
肖颖放在桌上的手一抖,以她对席慕白的了解,这种事他的确做得出来。
外界都传,席慕白发家的资本,就是因为他哥哥的那笔保险金。
肖颖:“所以,是您把蝉声送到孤儿院的?”
也不对啊!若是徐枚把蝉声送到孤儿院,那她应该知道他的一切的,没必要后来又去查他。
徐枚摇摇头,叹声说:“这或许是老天的安排吧!我不敢把这孩子带回谢家,因为带回谢家的话,席家很容易就找到。所以我跟我一个同学约好,将孩子送到她那里去。
可是没想到,那天我开车送他去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人。我下车去了解情况,等我又道歉又赔偿完之后,再回到车里时,这才发现后车门开着,昭阳已经不见了。
我吓坏了,满大街的找人,从一早找到晚上也没找到。后来我又在那地方找了半个月,半点踪影也没有。我不敢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的丈夫,我害怕极了。”
肖颖明白,如果她告诉了别人,若是事情传出去,她私自带孩子出来又弄丢了孩子,是要受法律惩处的。
而她的夫家,就是专门搞律法的。
可是,她难道就没想过蝉声是被人贩子带走的吗?要是蝉声被卖到哪个山沟沟里,这辈子......实在是不敢想象。
照如今看来,当时的蝉声,应该是自己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然后走丢的。
徐枚说是因为害怕不敢报警,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和名誉。她的外甥跟自己和家人相比,总是有第一第二的。
而蝉声,他可怜的被放在了第二。
耳听徐枚继续说:“事情一年年的过去,我也渐渐的把这孩子忘记。
“我想着这孩子不见了也好,也许是妹妹和妹夫在天上的安排,让他离开席家,也离开我,然后有个更好的生活环境。
“你可能觉得我很自私恶毒,但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无所谓了。”
肖颖并不觉得蝉声在孤儿院生活是幸福的的一件事。相反的,他在那里遇到了许成强,被一个阴影噩梦纠缠了二十年。
如果不是席慕白有歹意,徐枚不会将蝉声带出来;如果不把蝉声带出来,他就不会丢;如果蝉声不走丢,就遇不到院长,进不了孤儿院,遇不到许成强。
所以归根结底,到底是谁的错?
所以到底,徐枚的所作所为是对是错,她也说不清楚。
若说徐枚有错,那要不是她当初把蝉声带出来,此时的蝉声怕是连骨头都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