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舍不得我?”
白玉儿惊得不轻,瞪着眼睛嚷嚷起来。
敛羽急忙挥手,“你嚷什么!?”
“我跟你无亲无故,还险些打死你,你竟然还能舍不得我?蹊跷!你是不是又要犯坏打算耍我?”
白玉儿眨巴了两下眼睛,负手踱到一旁,突地一转身,指向敛羽,“我怀疑你喜欢我!但是我没有证据!”
“姑奶奶我错了,打扰了,告辞!”敛羽一抱拳,朝着皓真旧居的方向大步并去。
“你要是喜欢我呐,也情有可原,我理解。”白玉儿追上来,因着敛羽的步子太大,她只能一边小跑儿一边说话,“毕竟像我这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貌兔儿精不多见,再者说了,我还是名震三墟的镇墟大将军,功勋卓着,计谋无方,我理解你,真的。”
敛羽突地一住,“少自作多情了!”
白玉儿没设防,脑门儿磕在敛羽肩膀上,哎哟一声,揉着脑袋坏笑,“嘻嘻,狡辩,心虚!”
敛羽摇摇头,“你个黄毛丫头懂什么喜欢不喜欢?”说完,继续大步往前。
“哎?我怎么就不懂了?你不要瞧不起我年纪小,我懂得可多了。白茹姑姑曾教导过我,这两人之间若是生了情愫便可谓之喜欢,当然啦,这喜欢是分好多种的——
像我之于五六爷爷、白茹姑姑、逐流大人的喜欢,便是敬重长者的亲厚之情;我之于属下部将的喜欢,便是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的同袍之情;我之于鹊青君嘛,我也不瞒着你,反正你都知道了,我之于他,嘻嘻,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喜欢!”
“你喜欢谁,关我毛事?”敛羽干笑着,一字一字道。
“我喜欢谁,怎么能不关你的事呢?你看啊,看你这副死样子大抵是喜欢上我了,可我喜欢的是鹊青君,你明白吗?”
白玉儿见敛羽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以为他根本弄不懂这么复杂的事,烦躁地胡乱摆手。
“我跟你直说吧,我白玉儿是个有担当的人,你喜欢我我很开心,但是我不能辜负你,我得叫你知道我的心意,免得浪费感情在我身上,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敛羽仰起头,赶苍蝇似的挥了挥袖子,“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你了?”
“你没说么?”白玉儿眨眨眼。
敛羽斩钉截铁,“从没。”
“你确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那你为什么会舍不得打我?”
“我尊老爱幼!”
“好!大鹰儿你不错,人品很好!以前恕我眼拙!”白玉儿一抱拳,一手叉腰,一手揽过敛羽的肩膀拍了拍,“从今往后,我,拿你当兄弟,我这个大哥你就认了吧?”
敛羽一晃肩膀,白了她一眼,“凭什么?”
“你尊老爱幼啊?”
“……”
“你刚才还叫我姑奶奶的,现在怎么又忘了?”
“……”
太乱了,敛羽想一头碰死。
也不知白茹和逐流平日里都给白玉儿灌输了些什么思想,以前这丫头是天真的吓人,现在不光天真还伶牙俐齿,根本就讲不清道理。
说话间到了皓真以前居住的小阁楼,四下里望了望,连个人影儿都没有,果如狐五六所说,水榭内驻兵松散。
主事和圣灵女都不在水榭,倘若那疑似皓真的人真要回旧居找什么东西,今夜便是最好的时机。
敛羽扯着白玉儿影到琼枝丛里,打了个嘘声,压低声音嘱咐道,“疯丫头,今夜咱们是办正事儿,一会儿进了阁楼,一切看我眼色行事,最好是等到那人拿到东西时人赃并获。”
白玉儿一脸的你好啰嗦啊,微笑着点点头,“你放心,你大哥我拎得清。”
敛羽还是不放心,“记住,闭上你的嘴,少说话。”
白玉儿做了个把嘴缝上的手势,没开口,用嗓子眼儿咕囔了句,“这下行了吧。”
鬼知道她说了什么……
敛羽扒开琼枝看了看天色,距离子夜还早,潜进阁楼先等着吧。
二人一前一后,绕到阁楼后面,掀开窗格钻了进去。
阁楼空了五年,满是蛛网、灰尘,物什打落了一地,为防留下什么痕迹,脚不沾地掠到一楼外间的屏风后头,倚着屏风坐了下来。
敛羽觉得不妥,打算先去上面几层查看查看,低声说道,“疯丫头,你先在这呆着,我去去就来。”
白玉儿指了指嘴巴,意思是嘴巴已经被缝上了。
阁楼共有五层,没有梯级,正中央开口直通到顶,敛羽化去身形,一层层查看,除了一地废册子和瓶瓶罐罐,再就是打落在地的桌椅板凳,再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了。
敛羽暗自想着,当年处置皓真时,他的居所已被侍卫前前后后不知翻了多少遍,能落下什么东西呢?
无功而返,折回屏风后头。
窗格上因着蒙了灰尘,室内便晦暗的很,敛羽见白玉儿一动不动,凭感觉拍了拍白玉儿,“喂,别睡!”
嗯?这手感不太对……
又捏了捏,软绵绵的……
白玉儿半张着嘴,惊讶地看着敛羽,黑暗中那对赤眼仿佛泛着红光,低下头看了看那只手,愕然,“软吗?”
敛羽从声音的源头做出了准确的判断,手的上方一尺左右是白玉儿的脑袋,往下是脖子,那么手……
干了!
嗖地缩回手,下意识抱头,“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敛羽羞的脸颊直冒火,偷眼瞧了瞧白玉儿,见对方没什么过激反应,放下手来。
“大鹰儿,你怕什么,我说过不会再打你。”白玉儿并非真不生气,而是压下了怒火,又语重心长的补充道,“白茹姑姑教导过我,若是喜欢什么东西,要用正确的方式来获取,千万不要下三滥。”
“我……”辩无可辩,敛羽就算跳进云溪也洗不清了。
隔着屏风,隐约感到前门窗格处闪过一个黑影儿,敛羽突地打个嘘声,“封息!”
白玉儿关键时刻还真不掉链子,一句废话没有,点指封了内息,趴在屏风缝隙处向外观望,门外那影子似乎在左顾右盼。
大概左右无人,下一刻,正门发出吱吱呀呀细碎的磨牙声,那人嗖地闪进来,又小心的把房门合上了。
接着那黑影儿便一步步往前走,似乎是在用脚步丈量尺寸,越往前越是靠近屏风,白玉儿心中打鼓,不会被发现了吧?
敛羽屏气凝神,随时做好解封息的准备。
那人却突然停了步子,俯下身敲了敲地上的青石板,声音空洞,似是暗藏玄机。
接着,低低冷笑一声,“哼,量他们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