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璧抿了抿唇,伤心事被再次提起,总是难过,但还是低声答道:「酒馆中皆是原状,除却一只金黄色的剑穗子,可没旁的可疑之处。我同殿下将将查探完,酒馆便起了火,烧得什么都不剩……」
玉柳惊讶,「天爷!那殿下是如何表态?是否要帮小姐查明此事?」
她闻言笑了笑,杏眸眸光柔和,再开口时,声线中满是对沈瑜的依赖,「殿下已允诺,自是不会反悔的。」
玉柳看着温璧的目光迟疑,良久才动了动唇道:「小姐,当初相府中允诺您会查明此事真相,可结果却是敷衍,甚至害死了表兄,您如何……」
温璧轻挑起眉头,并不认同,「相府中人如何能同殿下相提并论?殿下为帮我所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绝不是敷衍。」
玉柳愣了愣,一边奇怪温璧怎的那样护着沈瑜,一边忙解释道:「小姐,奴婢不过说一嘴罢了,并无他意。」
她低垂眉眼,轻轻应了一声,让玉柳备下热汤,起身沐浴更衣后,才重新爬上床。
房内火烛皆已熄灭,除却自窗户投射进屋内的月光外,再无旁的光亮。不知是不是因为在路上睡得太久,眼下她毫无睡意。
温璧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杏眸清明,忽觉口干,正翻身下床找水喝时,听见门口传来响动。
浓密乌黑的长发长至腰间,衬得那张脸蛋雪白娇嫩,那双玲珑玉足就光裸着踩在猩红色地毯上,仿若珍宝。
她回眸去看,见男人手中捧着颗足有她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缓缓走近。
珍品自有被奉为珍品的缘由,沈瑜手中这颗色泽光滑,幽幽光辉仿若月光,沈澈还曾向沈瑜讨要过这玩意儿。
「我有些渴,下来找水喝」,温璧轻声道。
沈瑜应了一声,垂眸看着她光着的脚,眉头微微蹙起,「喝完了?」
她点头道:「是,这就去睡了。殿下政务繁忙,也要仔细身体。」
他散散漫漫地扯了扯唇角,把手中的夜明珠递给温璧,「帮本王拿着。」
温璧闻言接过珠子,小心翼翼捧在手心怕摔碎,心思和目光皆放在了夜明珠上,没想到她忽然被男人抱了起来,落入了一个宽敞而又温暖的怀抱。
他温热的手掌扶着她纤瘦的后背,惹得她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心中却是小鹿乱撞,心跳隆隆,再差一点就要跳出胸腔。
「下回记得穿袜」,沈瑜沉声叮嘱道。
他走到床边将人放下,温璧有眼力劲儿地往床里蹭了蹭,空出大半个床给他,将夜明珠捧在胸口,小声道:「多谢殿下体贴关心。」
话毕,她觉得脸上发烫,一定红得不像话了,却闻沈瑜轻嗤了一声道:「你若是病了,还要请郎中来。」
他总是这副模样,明明想要关心她,却佯装不在意,也不知自个儿心中较着什么劲。温璧心中偷笑,抬起清凌凌的一双眸看着他,声线中满是笑意,「阿璧晓得。」
「你知晓什么了?」沈瑜问她。
温璧摇头不语,将夜明珠递给沈瑜,沈瑜接过放到一旁三脚檀木木架上,她拍了拍身侧的位置,主动道:「殿下也早些安置才是。」
沈瑜却摇头,「本王还有公务,你早些睡。」
京城中积压许多事需要处置,他方才回房,不过想看一看她是否安睡罢了。
温璧向来温吞,好不容易主动一次,却叫人拒绝,她只觉得羞耻得紧,恨不能找个洞钻进去,心中也跟着黯淡,忽然觉得可能在如香镇发生的所有,都是他一时兴起罢了。
她翻了个身,后背向外,只听脚步声渐远,而后是房门被合上的声音。
温璧抱紧了被子难过,熬了许久才将将睡着,不知睡了多久,最后是喘不过来气醒的。
天色将明,她缓缓睁开睡眼,发觉自己整个人都窝在沈瑜怀里,而自己正在同他接吻。他见她醒来,挪开薄唇至她颈侧,惹得她颈间发痒。
「醒了?」他问她。
温璧哑哑地应了一声,他又问她:「你什么时候能考虑好?」
她将将睡醒,还未缓过神来,反问他:「殿下所言何事?」
沈瑜闻言顿了顿,片刻后忍不住在她颈间咬了一口,起身抬眸看她,讥讽道:「怎么,你还想赖帐?」
温璧被他咬疼了,轻呼了一声,总算记起他说的是什么。
她眼神规避,不去看他,只低着头违心道:「还没想好。」
温璧的心底流着蜜,甜得不像话,方才因为那事而起的郁结随之散去。她偷偷地想难得之事难失去,是否她不那么快表明心迹,他们就可以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了呢?
他低低地笑了声,拿她没法子,只掐了掐她柔软的脸颊,「往里挪挪,本王睡一个时辰便入宫去。」
第四十八章 我今夜许会宿在宫中,不论……
京中事务繁杂, 还有事沈澈拿不定主意,要同沈瑜商讨,赶路已是十分疲乏, 再加之他背后伤口将将癒合,此时难免有些吃不消。
沈瑜熟睡时的模样总是清俊的, 瞧起来压根儿不像舞枪动剑的习武之人,温璧已无睡意,给他看着时辰,还要看着他, 是无论如何都看不够的。
一个时辰将过, 天色擦亮,露出鱼肚白, 她拍了拍沈瑜的胳膊,低声唤道:「殿下, 到了该起身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