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也会悄悄地将他这笑容印在心里,永不会忘。
可偏偏树欲静而风不止,这最后的温馨与宁静随着一阵敲门之声瞬息而幻灭。
外面敲门声急促而响裂,豹子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走去了门口,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在豹子开门的瞬间,一人一脚将豹子猝不及防地踢倒在地上。
几个来势汹汹的壮汉摇晃着进了屋。
利坤面无表情,慢慢放了筷子。
我对金毛看了眼,他对我说:“是金总的人。”
我淡淡扫过门口的几人,极其憎恶地握紧了拳头,他们不该打扰了利坤最后的温馨时光。
“香香,先去房间。”我说了句。
利坤见我神色冷凝,拍了拍我重重置于桌上握紧的拳头,摇头示意我冷静。
他起身朝那几人说:“告诉金总,明天我可以和他见面,地点他定。”
那在前的一人冷哼一声笑着说:“金总说了,现在就要和你见面。”
“利坤,别和他们废话了。”我说着,捏了拳头便要上前。
利坤按住我的胳膊,朝那人说:“好,我跟你们去。”
然后转身至我面前,挡住了那几人的视线,看似亲密地将我的脸捧着,却用嘴型极轻地说了二字:“报警。”
我睁大了眼睛,低声问他:“你会不会有危险?”
他微微一笑,将我拥在了怀里,我听到他的心脏沉稳地跳动着,他说:“没关系,不要再为了我弄脏了你的拳头,小白,祝你幸福。”
他走时,背影冷峻,我望着他,他回头朝我一笑,我几乎觉得那笑容带着不真实的模糊,我渐渐觉得他的每一句话竟都像是诀别。
这一刻,我才明白,我无法不顾及他而独自追寻幸福。
那些人带走利坤后,我和金毛他们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霎时间一屋子冷冷清清。
“金毛,你说他会不会有事?”我低头空茫茫问他。
金毛长长嘆了口气:“我.....不知道......”
“要不......报警吧?”
金毛震声说:“报警?你是想让警察去抓坤哥还是姓金的?还是想让那帮人把坤哥直接剁了?”
我独自坐在公交车上,思绪紧绷着隐藏了内心的慌乱和担忧,手头心口皆是冰凉,利坤的笑容仍浮在眼前却又模糊。
不知不觉竟不知坐到了哪一站,我空茫忙下了车,僵站了一会儿,天边夕阳缓缓落下,已是黄昏。
临走前,我们商量好他们三个先去打听那帮人将坤哥带去了哪里,然后再作打算,以前我总觉得同他们一起是自己一时兴起,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可是我终究是同他们一起了,无法遗弃,无法逃避,这便是选择。
我打开手机时,叶孝卫发了信息:
“你电话关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看到信息,回电。”
“我担心你。”
他应该为了他的理想和愿望,在自己的路上毫无顾忌地往前,不应该被任何事、任何人牵绊住,可是,我让他担心了,或许他会因为担心我,无法专心于学习,无法实现他的计划和未来。
我到了dream box时,站在那后堂酒吧的门口,隔着阵明阵暗的灯光,和嘈杂乱舞的人群,看向吧檯那处的人。
我看着他捲起衬衫的袖子,绅士优雅地调配着酒水,完成后置于台上,然后擦拭了手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来看一眼,我看不清他的脸,但似乎能感觉得出他在盯着那手机一瞬间的失望嘆息后,叉腰沿着吧檯不安地踱了几步,方又开始了手里的活。
我一直以为他的世界总是宁静的,不被任何事侵扰的,反倒是我这样的人乱了他的节奏,让他不安了吗?
我走过去时,他背着身对我,仍在忙碌手里的活。
他转身时,我朝他嬉皮地一笑,我看到他眼里掠过一震,然后他拿着酒杯的手松垂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他分明是生气的,只不过那冷淡欲生气的表情只一瞬而过,松了口气换作无奈而包容的一丝淡笑。
他学业的最后一段时间,我不想让他再为我分心,便故作没事地伸手过去,朝他一笑说:“手给我。”
他微微皱眉地将手伸过来,我笑着握着他的手,将他拽近些,然后低头摸了摸他手背,将脸贴上去,又在上面亲了亲,“小卫卫,你每天弄这些酒水,你的手累不累啊?”
在我故意亲昵地叫他小卫卫时,他本来淡淡的脸上方漾开来一抹好看的笑,才说:“你今天.....有没有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啊?唉......,还不就是那些个英语单词背得我心烦气躁,我贪玩嘛,实在是看书看得心烦,就干脆丢了书,关了手机,好好玩了一天。”
他审视地看了看我:“真的?”
我继续抱怨:“还能有假!你也知道我不是读书的料嘛,我现在看到那些单词,它们就会变成苍蝇,然后嗡嗡嗡地盘旋在我脑子里,我脑袋快炸了!”
他听我这样一说,深吸了口气,一边想,一边郑重地说:“嗯......也是,的确也不该逼你太紧,欲速则不达......那......”
我打断他的话,振声说:“不过没关系,我自己会调整,你忙你自己的事,不要担心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