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淡雪轻轻落下,像是一副灰白墨染的画,画中人是他。
忽而又是一波烟火“嘭”地冲出,他收回目光朝我看来,平静的炙热在他眼前悄然燃烧,然后化作点点星辰落在他眼里。
他嘴角勾起一抹醉人的笑,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飞奔着拥了上去,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他低头在我头心吻了吻,说:“新年快乐。”
尤记得那年在汤明高中的三十晚上,我与他,还有吴菲坐在那池塘边,也是这样看天边的烟火,我坐在他俩中间,那时我们胜似亲人。
如今,我与他靠在这西餐厅玻璃门外的青砖墙上,他搂着我的肩膀,我靠在他怀中,俩俩相依。
风是冷的,我们的心仍热着,这一年,有很多美好,也有着遗憾。
我只知很多美丽稍纵即逝,就像这烟火,然而,时光荏苒,我只愿一生有他便足矣。
第19章 最后的英语角
下学期过去一半,学校便有了浓浓的即将毕业的氛围。
这天班长拿着同学录让我在上面签字,除了瑜晓惠,她是我们班唯一一个愿意让我在同学录上签字的人,我才突然发现,我只知道她叫班长,原名是什么?我竟不记得了!
然后我一边努力回想着她叫什么名字来着,一边心不在焉地在她同学录上留了行字:
“班长,走好。----方小白”
班长拿着同学录表情凝重地走出了宿舍,我赶紧轻声地问瑜晓惠:“晓惠,班长叫什么名字来着?”
晓惠目瞪口呆,然后她便考核试探地一字一字地说:“顾......”
“顾......”我尽可能地想着,觉得自己能想起来。
“海......”晓惠给了第二个字答案。
“啊!顾海琴!”我这才想了起来,还小小兴奋了一把:“我就说嘛,班长的名字我还是记得的。”
瑜晓惠摇了摇头:“小白,这三年你都干了什么。”她语气悠长,不是问,是陈述,是悠悠长嘆。
夏木靠在桌旁也摇了摇头。
虽说别人的大专学习已经结束,可我却好像刚刚开始,因为叶孝卫给我定了目标:明年秋天,他大四的时候,我要通过英语托福考试。
于是我翻开书,生硬诵读我那蹩脚英语对话时,夏木掏了掏她那已然受不了的耳朵,皱眉问:“怎么最近突然发奋图强了?”
“我要考托福。”
“你考托福做什么?”她问
我目光从书上离开,抬头认真想了想,“呃......不知道,小卫让我考的。”
然后她带着七分调侃、三分戏嚯地拍了我肩膀说:“小白,你还可以去跳艷舞,比如钢管舞、电臀舞、霹雳舞之类的,你做得到的,因为是你家小卫让你去的。”
我:“......”
看书本对我是比体力活残忍百倍的酷刑,我以前常常跟叶孝卫抱怨读书太难,他告诉我那是因为我没找到自己的方法,让我要有耐心。
于是我最近找了个方法,至少可以让自己坐得住的方法。这天在图书馆里,我一边听着音乐,一边看书,那音乐一定是不带歌词的纯音乐,因为这样我就不用太留意那歌唱的是什么而转移了看书的注意力,于是一边记着单词和句子,一边控制不住地在桌下抖着双腿,那曲子正是电影007,带着紧张与刺激......
这天,我正苦恼于记不住书本里那些单词时,香香打来电话,支支吾吾着说豹子和金毛正喝着闷酒,她担心他们喝多了要生事端,又因为利坤最近心情不佳,只得打给我了。
我到了那里时,金毛和豹子两人坐在王二胖龙虾馆外面的台子旁,一人一口酒地闷声喝着,香香趴在桌前愁眉地看。
香香看到我,似看到救星似的高兴地站起来,“老大,你终于来了!”
金毛只看了我一眼,继续闷了口酒。
豹子头也没抬。
我坐下时,扫了眼金毛和豹子二人,说:“喊我出来,不是为了我看臭脸的吧?说吧,怎么了?”
那二人仍不说话,脸色暗暗地郁闷喝着酒。
而我刚开始我清净的生活和学习,并不想为了他们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乱了方向,于是我有些不耐烦地说:
“要是为了给我看臭脸的话,好了,我看过了,走了。”说完,我起身便要走。
“坤哥最近过得不好。”金毛说了句。
听金毛一说,我心想这过得不好,无非就是失恋了,喝喝酒解解闷,然后一段时间心情郁闷吧,于是聊表无奈地嘱咐了句:“你们多劝着点吧。”
金毛惨然一笑,笑得有些冷淡,“方小白,你可真够铁了心的啊,你可知坤哥为了你......”
金毛喝了口酒,没有继续说下去,看他沉闷表情,我这才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我没立刻追问,因为我并不是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想再去过问,我宁可让他们这些人对我失望,也好过让叶孝卫失望,我不想问可是我还是问了:“他怎么了?”
金毛深吸了口气,只说:“坤哥已经洗手不干了。”
我松了口气,心想这样也好,于是只“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