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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话:鸾舞杨蝶玉花起,粉里妆头惜春去

    却说小宝成了观音庙的恩人,也成了慧音的恩人,所以出入观音庙竟比小毛还要来得方便,几位老奶连同李奶奶都把他当成亲孙子看待,每次上门都热茶热水的款待,又拉到正厅给他点头,诵经,祈求他一世平安。


    慧音因病未痊愈,正值病火烧头之上受了这等惊吓,再又吃了冷风冷雪,一时又回了热来,不能下床,来来回回吃药看医生不见好转。


    小宝因此怀惴不安,每天三次饭点过来看视,风雪无阻,又带上自家烧的热菜汤水,因她吃素,所以饭菜里没有一点荤腥。


    慧音感动在心,渐渐也心生好感,却因自己正在病头上,所以有心表示感谢而气力不足。


    小毛自醒来后,总是有些痴傻,一开始大家还以为他是故意哄着大家玩的,谁知一天天一夜夜的都是那个嘴淌浓涎,满嘴无人能听懂话语的模样,翠柳也哭疼了心,抓住汪世仁问他怎么瞧的病。


    汪世仁只说自己给他瞧好了烂脑袋,却救不好里头的事啊,如果真的乱在里面,他也无能为力,翠柳听闻大吵大闹,直直在他那诊所里摔打了一上午的缸缸罐罐,又扯了他门口的被帘,到处乱甩,骂骂嚷嚷,致使一街的大人小孩都围过来看热闹。


    有人站在一旁听懂了她吵闹的原因,却不见里头有人和她对吵,只见翠柳叉着腰,一手执着一根木头棍子,说:“治不好就说治不好,没有金刚钻还乱揽瓷器活,脑袋缝好了人傻了!又告诉我说不管里头的事,哪有你这样做医生的?你倒张得开嘴说这恶心的话!我今儿要不拆了你这牌匾跟你姓!”


    接着仍是乱说乱骂,边上人又拉又劝不止,谁知越拦她越凶,最后一棍一棍仍是将他那门口的牌匾给砸烂了,汪世仁也不敢出门,却正他老婆不在家没人出来和她对吵,他一个爷们,又有些理亏,总撑不开脸张不开嘴过去,于是竟由着她吧!一块破匾也随她砸去,不过是弄了玩的,正好不要了。


    但是已有人看不过眼了,指着翠柳说:“你别太上脸了!人家给你儿瞧了这么长时间,尽了心了你还要怎样?难道都是济世华佗?你儿不好,再换个地方好好瞧去,在这砸人牌坊什么意思?敢"qing ren"家亏了本的给你瞧病,连最底线的尊重都没有吗?”


    连连又有人开始指摘翠柳的不是,翠柳心里更加不服,于是就回身一个接一个地吵了起来。


    直闹到了大正午,大家都烦了累了,才渐渐散尽,翠柳也拉扯着傻呆呆的小毛往家里去。


    汪世仁见人都走完了才出来收拾残局,把牌匾扔了,被帘重新上线上针,挂好在门上,值他媳妇回家,除了一街的风言风语和门上的牌匾不见了之外,竟没看出什么异常。


    她信不过汪世仁的说辞,又要去找翠柳的晦气,找她打一架再说,却被汪世仁死死拦住,他说:“你去干嘛?她那泼妇一样的,回头要是挠烂了你的脸,毁了你的容,你可有地后悔去?”


    说着又怜惜得去摸她的脸,她心里也软了,可究竟不服气,也为汪世仁不平,于是趁下午了,她独自去了翠柳家门,话不两句,两人果然打了起来,抱在一块互相抠掐对方的脸。


    左右的大人小孩都不敢上去拦下来,毛炎彬究竟也是刚回来,见了这场面,赶忙过去拦下来,却见翠柳的两个眼角已经被扣烂了,汪世仁老婆的脸也是差不多的伤惨,他忙左右去劝和,这一场,又足足闹了一下午。


    后汪世仁老婆回家,嘴里仍是骂骂咧咧不停,气盈满面地坐倒在椅子里,对着空气骂着翠柳,汪世仁一边给她治伤,一边说:“不是告诉你了?你就不听!现在可舒服来?这要是留了疤,我看你回头心里啥滋味!”


    他老婆立马忿道:“这gou niáng yǎng de驴妇,太欺负人了,怎么也不能由着她欺负吧!你就是心软,早上怎么不出来打她一顿?这会子不就省了我去出面了吗?就因为咱家是这公鸡不鸣草鸡鸣的款儿,我才要去给你挣口气,好叫人知道不是好惹的!不然……”


    正是他用棉签点到了伤口,疼得她停下了话头,汪世仁只说好好,心疼着,给她上药。


    翠柳脸也烂了,也是坐在椅子里大骂,毛炎彬忙要她去医院里瞧瞧,她执意不去,说以后再也不去医院,毛炎彬苦口婆心,又拉又劝,终说服了她,拉着去了正经医院里瞧伤不提。


    却说这几日已近了筱烟的生日,竹溪每天愁眉紧锁,总是想不出来什么好玩意送给她,平日里那些玩意她也厌烦了,要说那些好玩的古董茶瓶,他家里又没有,那些字画风趣他又没有门路去买,究竟买了也是充大人的款儿,她也不见得喜欢,那就买书?


    她大约是喜欢书的,可买什么好呢?


    正这想头时,他已到了三智书屋的门口,想了想,还是决定进去看看,踏进去,却被一屋的潮潮兮兮的书页味包裹住了,他仿佛溏进一口大锅里,到处都是烂书页子,他走到里面,去看都深藏了什么好书。


    却见那一地没有整理的书堆上铺着的不过是些平平无奇的言情小说,苦味百态,那画皮都是随意拼凑的男男女女,实在毫无意义,连一看都不配,他撒了手,又去看看那左右架子上的书,一行满是儿童读物,一行满是习题训练,再一行满是杂志报纸……


    实在没有什么有趣的书啊……


    他离了三智书屋,举目去看左右,前面一条大路上都是行人,熙熙攘攘,也不知道每个人的目的地都在哪里,每个人的神色都是着急循着目标的,就好像自己一样,可自己,现在已经不知道去哪了。


    他由不住脚步乱走,又想筱烟的喜好,一来她不缺钱,那些需要掏大钱的东西她也瞧不上,自己买了反被她讨厌,那就用些心做些什么小玩意送给她吧!


    可这寒天雪地的,又做什么玩意新颖呢?


    究竟想不出来,正这时,只见前面一人,豁牙长脸,正在街口买烧饼吃,一提冻住的鼻涕还挂在那儿,他忙笑着迎上去,搓了搓手,说:“超,怎么这么冷出来买饼子吃?家里没你吃的?”


    张超回头觑着眼看了一记,认出来是小辉,于是笑说:“你呢?这么久不见,倒是长高了不少!哎!你听说了吗?那东边的小宝上了咱家报纸了,真有他能吹得,我都快笑死了!”


    竹溪笑道:“我知道!他现在是名人!前一阵子我还见他了呢!现在再没可能见着了!他呀!守着那观音庙的小尼姑日夜不愿意走呢!听说,他还要住下,倒叫几个老尼姑挠了一夜的脑壳,拿他没辙!”


    张超又问:“他真住下了?”


    竹溪拍他肩膀笑说:“怎么可能呢!你见过哪个尼姑庵里留男人住的?”


    张超又说:“可也是。”


    接着又问:“那你呢?前阵子你不也是个英雄来着?你们都出息了,又是救男又是救女,风风光光的,左右邻居们天天夸你们,还有谁来着……反正,都没我啥事,我就给你们写好看的文章的……”


    竹溪笑道:“你倒是会拣地吃醋,你只知道这外头的风光,真让你遇到那些事的时候,可就有你愁的喽!你想想,小宝遇着那拿刀的乞丐,一脸的凶血,他心里是啥感想?要不是他比别人多两颗胆子,怎么就能上去帮忙呢?这帮好了好,要是一个不好,事情不就又变了?所以啊……你这干嚼舌头,不是白嚼?还是平平淡淡,才是真!”


    张超擤了擤鼻涕,笑说:“你倒是成熟的多啊!一点不像我们这几个说话的风格,敢是又学习了新教益?正说你呢!我们都不知道你去哪儿上学去了?都以为你去了外地!”


    竹溪嗨了一声,说:“人家都快传遍了,怎么你还不知道?我救了那谷队长家的女儿,现在正在他家念私塾呢!”


    张超笑说:“好你个耍滑头的尖儿!我说一天天不见人影,敢是攀上高枝了,怨不得你再不出现这街上了呢!去!我也不敢接你,你现在是大款儿了!”


    竹溪见他趔开了,又笑说:“你这人可真没趣,就是看不得我一时好?还是那句话,你只看到这外头的光鲜,以为我去了舒服舒畅不知道有多开心,真不知道我一天天的日子都是怎样的愁山愁海。”


    张超呸道:“别不要脸了!有你吃的,还有你嚼的,又轮着你说的,你在他家那院子里,又是家教,又有漂亮的闺女陪着,你还说这话,到底是个啥人啊你!”


    竹溪没法,只得又说:“你别不信,谁家没有烦难?你也不是不知道,前几月他家都发生了什么,这里头哪是风平浪静的?我只是个读书的小子,天天都心事重重了,你可想见这一家子的不容易,好了,我却才想起来一事儿,究竟也不是找你闲聊天的,我有一事求你!”


    张超又退了几步,笑说:“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见了面就求事,我就不帮你!一定是讨好哪个姑娘的!我都不费猜!”


    竹溪说道:“好你个滑头鼠子!现在益发的没内心了,这老朋老友的,找着你帮个忙还说三道四的,赶明儿你也别来家找我,我也不伺候你茶水,你就站高沿看着吧!”


    张超又笑着凑过去,说:“我说你怎么又提这小时候的混号?谁都没记住,就你记得清楚,非勾我的伤心事!”


    竹溪说道:“够不了乱舌头碎的,我图个什么?还不是你说话戳人心吗!”


    张超也笑了,说:“好好,我说错了,不再嚼了,你说吧!什么事?大事我处不了,过不去,小事还可以帮你一手!哎,说好了,可别太费事,这大冷天的你也体谅体谅人!”


    竹溪笑道:“绝不费你事,还不劳你想神,只求你一句话的事就完了!”


    张超诧异又问是什么事,竹溪贴着他耳朵说:“我有几首好诗要麻烦你给登到你家的报纸上去,尽量放在显眼位置,大纲情景我都写好了,你只要誊上去就是了……”


    张超就笑说:“这算什么事?我们还求不来有趣的事呢!你倒送上门来了,这下,等于我求你,快把那好诗告诉我了!”


    竹溪笑道:“那你可说准了!过会儿我回家整理全了再都给你,你琢磨着,别一次都发了,涓涓细流,但首要的第一个,先把这个登了。”


    说着掏出一张纸来,上面写着筱烟的那首《一剪梅》。


    张超看了看大体,读了一遍,又看是谁写的,只见尾赘着‘傲梅美玉烟公主’。


    他十分不解,就问:“还有这种号?是不是人家的笔名?你可别乱写,登上去要出丑的。”


    竹溪瞪着眼睛说:“哪里乱写了?贴切十分还有余呢!说了你也不知道,先把这个登了,12号之前我要看到你家报纸有这一段。”


    张超收起来那纸,又擤了擤鼻子,说:“行!你就放了心在肚子里,这不是我天天忙的活吗?一点不出差错给你,到时候我亲自过去把报纸送到你那谷队长家里!”


    竹溪笑道:“这就对了!可全靠你了!”


    张超笑了笑,吃了口饼,挥手往家去了。


    竹溪送他离去, 心里才算安泰了许多,但饶是这样,还不够,哪里能算得了生日礼物呢?


    话说到这里,老叟已口干舌燥,我也累不能写,我俩都对目知意,停下喝水吃面。


    那老叟问我:“你知道这些事又有什么用?不过是些家常琐事,闲言碎语,我们这些人的兴衰际遇,哪里比得上那些城里的?他们的故事才真的是故事,我们已经是被时代抛弃的东西,罢了。”


    我摇头不答,知他上了岁数,说也无益,就让他沉浸在岁月中吧!


    忽而老嬷掀帘而入,笑说:“你在这儿住了些日子了,可还习惯?我们这没有好的伺候你,别怪,都是家常小菜这些……”


    我忙连连吃上几口素面,笑说:“不会不会!我也是个粗人,吃不得什么好的,不是我夸嘴,家里也从没吃过这样好的面条呢!”


    老嬷笑着过去了,我冷不丁瞧了一眼,她的眼角竟有颗小小的泪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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