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贸易衙门里,宽敞明亮的茶堂上,苏尘一边阅看系统情报,一边喝着最珍贵的龙井。
【雨化田回报:事情妥了!属下查到,《纪非录》是靖江王府泄露出来的。因靖江王朱守谦淫虐,百姓曾攻打王府,纪非录偶然流出。属下已经坐实,桂林知府李通,是兵部尚书严震的人,曾给严震送礼3万两银子,去年三月,严震举荐的。属下已经奉命将案卷按常规程序报到锦衣卫,不日就要到京城送到吴风手里。】
嗯嗯,
好!
抓得好!
苏尘点点头——
这下好了!
《纪非录》可以做实是李善长搞出来的。
第一件事办妥了。
他当即又下令——
【雨化田听令:把李善长党羽炮制的削藩策多刻印一些,可以去街头派发了……】
随后,
另一件事也妥了——
【常威回报:回报主人,属下已经查到了证据,翰林院的王国桢、李福、宋友德等人,都是夏恕的党羽,通过夏恕门生张瑀,给三人每人贿赂三千两银子,因而写了《削藩策》。属下已经拿到了书信,也有乐民楼酒家的人证。】
好!
干得漂亮!
第二件大事也妥了!
可以坐实即将发生的削藩潮舆论,就是李善长党羽炮制的。
紧接着是第三件大事,吴本六也给了回复——
【京城桩头吴本六回报:最近数月,李善长儿子驸马李祺都时常跟邓镇、李景隆等人在一起喝酒看戏!属下已经知会锦衣卫的暗桩,锦衣卫知事陆杰也派人去偷听了,偷听记录已经上报。内容里有“要为淮西人主持公道”、“藩王害死了淮西人”、“淮西人太冤枉了”、“老相国不会坐视不理”等等言辞。】
嗯嗯,
苏尘一边点头一边想:还是低估了吴本六啊!这小子的能力又长进了,不输于雨化田、常威啊……
“这下好了,三件大事都妥了……”
李善长因为要给淮西人报仇,所以将纪非录泄露出来,然后又炮制了削藩策,想要一鼓作气废除藩王……
这个说法终于成立了!
而且是通过锦衣卫的正常渠道查获的。
如此一来,
剩下的事,就只有一件了——
让火烧得更旺一点!
越大越好!
【各单位听令:从现在开始,发动所有力量,鼓动削藩!】
一声令下,
苏尘举起茶杯,悠闲地品评着极品龙井的清甜滋味。
……
没过多时,
朱允熥又来了。
“恩师!”
朱允熥一进大堂,就恭恭敬敬地行了弟子礼。
这两天,
他一直睡不着,整夜都在兴奋。
拜师礼之后,他才发现:所有人看他的表情全都变了!连平时见一次损一次的吕妃,这两天都毕恭毕敬,满脸堆笑。那些宫人就更不用说了,一见朱允熥,大老远就跪下来了。
皇宫侍卫们也不再对他不屑一顾,反而是积极靠拢,太监什么的,这两天更是围在他的寝殿周围,随时进来伺候。
那些官二代、淮二代就不用说,这两天每天都请他喝酒听戏,每个人脸上原来的那种鄙视,也都消失无踪。
也就是这两天,他朱允熥才感受到了当皇孙的滋味!
而这,
全都拜安国公苏尘所赐!
“恩师,朱允熥感谢恩师提携!”
嗯嗯,
苏尘见他这两天变化也挺大的,难得是一点也不浮夸,仍然还穿着普通的儒衫,印象就好了很多。
“允熥啊,你如今拜我为师,天下皆知、朝野倾动……你以后要小心做人,凡事都要多动动心思……咱们是法家,跟那些儒生不同,咱们对万事要洞若观火,同时又要和光同尘……你明白吗?”
朱允熥本来也喜欢法家,这些话简直说到了心里了,于是笑着说:“恩师,弟子明白了……咱们法家就是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要技惊四座!”
嗯嗯,
苏尘拉着他出来,看着街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又说:“也不是要技惊四座……我们法家,一言以蔽之,就是老六之道……”
哦?
什么?
朱允熥一下子懵了——
老六?
这时,
苏尘娓娓道来:“老六,就是我刚才说的,要纹丝不动,盯住局势,顺势而为……关键是一个苟字……要苟得住、耐得住、等得起,一出手,就要稳准狠,事成之后,又要不骄不躁、和光同尘……”
哦……
朱允熥恍然大悟——
原来这就是老六之道!
怪不得安国公那么厉害?
我现在是他的弟子了,一定要好好学习这老六之道啊。
走了一段,
来到秦淮河边。
忽见一群扰攘,几百数千的围着说书人,说的全都是晁错啊、柳宗元啊之类的。每隔一段,人们都聚在一起议论,许多人手里也捏着一沓纸。
“削藩对!”
“就是要削藩!”
“藩王都是禽兽!”
“那个靖江王白昼宣淫!”
“秦王竟然逼着人吃屎?”
“这些畜生啊!”
“这位先生说得太好了!”
七嘴八舌之中,
苏尘发现朱允熥的脸色也很复杂,一方面对藩王的罪行非常不齿,一方面又担忧皇家威望受损。
这时,
朱允熥见苏尘一脸淡定,忍不住问:“恩师,果然是削藩啊……恩师上次问弟子,弟子就猜到后面肯定还有后招,没想到是削藩?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啊?恩师,是不是真的会削藩?”
呵呵,
“你说呢?这藩该不该削?”
这?
朱允熥一下噎住,想了一会儿才说:“恩师,弟子认为,我大明的藩王也实在太过了……占地太多、俸禄太多、兵权太多……人数也、也太多了……”
嗯嗯,
孺子可教。
苏尘感觉这少年还是公道,点点头说:“那你认为该不该削呢?怎么削呢?”
这?
“恩师,弟子认为可以削,但不能全削……”
“为何啊?”
“没有藩王,百官也没有制约……藩王势力大了,百官又不满……弟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嗯,
苏尘点点头,暂时不想跟他提这个,沉吟一会儿,又问:“允熥啊,你现在猜的出来,是谁把这些削藩策放出来的吗?”
哼!
“恩师,弟子知道了,是李善长!”
朱允熥一脸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