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二更天,尔岚等人已经睡,除了值守的山匪没睡,便只有马县令彻夜难眠。
马县令辗转反侧,望着夜空中那一抹暗淡的月光,不断穿梭在阴云中,满脑子都是张岩儿胳膊上那一朵大红牡丹。
“论相貌,论年纪,论武功这些都和自己女儿太像,为何我早就没看出来呢?”马县令懊恼地站了起来,走到韩白易面前。
“醒醒。”
韩白易刚在梦中与张岩儿在床上翻云覆海,便被马县令叫醒,迷迷糊糊道:“干嘛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马县令知道这韩白易已经和自己的女儿有了肌肤之情,同床共枕,可是没从韩白易嘴中承认,心里还是存在侥幸,他嘴角一抽,忍不住问道:“你和岩儿是不是已经有过肌肤之情?”
韩白易迷迷糊糊地听到肌肤之情四个字,以为听错了,道:“你再说什么呢?”
马县令脸色一沉,只好硬着头皮再次开口问道:“我问你是不是与岩儿洞房了?”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一大把年纪了,这么变态?”韩白易皱着眉头,被马县令这几话问的精神不少,冲着他骂道:“滚你妈的!”
“你!”马县令没想到这韩白易竟敢骂自己,可毕竟这是岩儿的相好,他沉住气问道:“你应该知道岩儿胳膊上的牡丹吧。”
“牡丹?”韩白易当然知道,每次和岩儿在床上xxoo的时候他总欣赏这朵大红牡丹,不过这死老头子怎么对这事情好奇?
“有屁快放。”韩白易不想再猜来猜去,这马县令大半夜怎么开始这么反常?难道是想另有所图?
马县令脸上的褶皱更深,映着黑月着实让韩白易有点害怕,屁股在死死贴在树上,生怕这个马县令按耐不住,在生生把自己给糟蹋了。
马县令此刻神情认真,就像是在审理案件,小声问道:“我只问你岩儿胳膊上的牡丹是从何而来?”
韩白易张口突出四个字道:“不告诉你。”
马县令听到这四个字,抿了抿嘴像是在思考什么,韩白易见状皱眉问道:“姓马的,你问这个干嘛?”
周围十分安静,韩白易明显能听到马县令喘息的声音,只见这马县令把自己的胳膊撸了起来,在月光下隐隐能看见一朵和张岩儿一样的牡丹。
“你是?!她爹?!呜呜~~”韩白易忍不住说出,却被马县令一把按住嘴巴。
“小声点。”马县令慢慢松开韩白易的嘴巴,示意其不要声张,道“岩儿告诉你这牡丹的来历了?”
“岩儿是我同床共枕的娘子,这件事情我能不知道么?”韩白易现在也是一脸懵逼,他也没有想到这马县令怎么能是岩儿的父亲。
怪不得我从来没有见过这马王八蛋的妻儿,不能这么说,这姓马的不就是我的岳父大人么,这事整的,若是让岩儿知道,这情何以堪啊......
这下可麻烦了,韩白易又想起张岩儿要亲手杀了他那位负心汉的亲爹。
韩白易先不管这些,现在明摆着我已经睡了你姑娘,说不定岩儿现在已经怀了我骨肉,你还不把我放了?
马县令坐在地上,淡淡地问道:“白易,你和我说说岩儿的事情?我只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我女儿。”
韩白易叹了口气,心里骂道这还用问,你这个木瓜脑袋,道:“这让我从何说起,岩儿她娘也就是我妈,当年认识上一位寒酸的书生.......”
半个时辰后......
一个时辰后........
一个半时辰后.......
马县令被韩白易这张嘴说的体无完肤,无地自容,若是现在给他一条绳子恨不得上吊死了,不过韩白易并没有把张岩儿憎恨他是事情告诉他,毕竟老人嘛,还是要留些面子的。关键是自己还被绑着。
马县令点了点头,那张已经老态的面庞在月光下蒙上一层些许欣慰,喃喃道:“好,好好,你眼光不错,能看上我闺女,你重情重义,有担当,有谋虑,还不想步入朝堂,为了岩儿甘愿去死,这样我便放心了。”
“你好像说反了吧,是你姑娘看上的我啊......”
马县令嘴角一抽,也顾不上那些,现在已经是深夜,轮班的山匪也忍不住困意,都疲惫睡去。
“白易,你要一辈子对岩儿好,我是他爹的事情你不要告诉他!”马县令并不想让张岩儿知道有这样一位父亲。
这么些年来他为了赎罪一个人生活在白马县,现在已经亲眼见过自己女儿,这老天也是对自己不薄。
马县令此时仔细打量着不远处的女儿,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沉默如山,眼眶突然湿润起来,
随口开口道:“答应我,一辈子对我女儿好!不告诉她我是她父亲!”
韩白易知道马县令愧对她们母女两人,心里一酸,点头道:“我答应你,一辈子不告诉她,这个秘密。”
马县令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一沓银票,道:“白易,我知道这些钱不干净,你不想收,但是你们要逃离这里,最好还是揣些钱,以备不时之需,若是会到白马县,这些钱你就捐了。”
韩白易接过这些银票,愣是憋住心里的酸楚,强忍着道:“你不和我们走么?”
“我不能走,我走了就会拖累岩儿,你们走了,山匪定然会知道,记住你们往孟州走!我误导他们返回山寨,这样就确保你们两人的安全。”
“快走吧。”马县令布满皱纹沧桑的面庞低下头,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不在说话哽咽着挥着手。
韩白易也不再犹豫,悄悄地来到睡着的岩儿面前,解开绳子,小声道:“岩儿,我们走了。”
岩儿迷迷糊糊,见韩白易出现在自己面前,道:“白易......”
“嘘!我们离开这里再说。”
“嗯。”张岩儿点了点头,嘴角扬一起一抹笑容,在她心里只要能和韩白易在一起,在哪里心里都不怕。
韩白易带着张岩儿悄悄进入丛林之时,忍不住道:“这个该死的马县令,岩儿我们是不是应该瞪他一眼。”
“嗯,他就是该死!”张岩儿恶狠狠地盯着月光下垂低下头,捂着嘴哭泣的马县令,骂道“终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马县令蹲靠在树边,满目泪水,喃喃道:“岩儿,就算我丢了乌纱帽,舍弃性命,也要报你平安无事,我不配做你父亲,但是为了你,为了等我一辈子的娘子,我能付出的也只有这条不值钱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