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有选择么？”完颜宇凑近他，笑眯眯地问道。


    韩毅好像是猛然间惊醒，再度磕头如捣蒜：“王爷救命啊，王爷救命啊……”


    “不错，看来你已经有了选择。”完颜宇点点头，暗暗的舒了一口气，目的达到了。此时，韩毅以头伏地，身体不停地颤抖，可谓紧张之极。完颜宇走到他身边，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一面为他输送热量，一面使他稳定下来，“韩大人，你放心，今日之事，除了我们几个……”看看身边两人，翟天定和苏红，完颜宇收回目光，继续说道，“不会有人知晓，哪怕是当初的事，我都会为你保守秘密。而我的条件是，从现在开始，按我说的去做。”


    “宁王殿下……”韩毅再次惊讶，就算不在京城，这个王爷的威名，他也是如雷贯耳。想当初，在先皇弥留之际，这家伙居然想逼宫造反。幸亏有了翟灏父子，完颜宇才没有成功，当今皇上才可以顺利的继承皇位。现如今，他让自己听他的话，莫不是再次蠢蠢欲动……


    “你放心，本王吃一堑长一智，再不会去动那不该有的念头。”韩毅心之所想，完颜宇自然是明白的，所以提前给了个定心丸。“再说，翟兄在此，我完颜宇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怎敢觊觎皇位？”虽然是对韩毅说着，但说这话的时候，完颜宇却是始终看着翟天定，嘴角微扬，带着些许自嘲的味道。


    “王爷……”虽然因为这句话，让韩毅如释重负，但心里仍旧是疑点重重。随着完颜宇的目光，韩毅也不由地去看翟天定，只见他一脸平静，冷若冰霜，看不出任何表情，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面对着完颜宇，毫无惧色，反而是充满了挑衅。这让韩毅很是奇怪，当年，翟天定破坏了完颜宇的阴谋，两人自然应该是水火不容的，可这一次，两人好像是联合起来了，这是为什么？


    “这一次，本王是为了大魏江山。”


    正想着二人的关系，韩毅突听此话，不觉一愣。回头看去，只见完颜宇一脸正色，神情严肃，不由地肃然起敬，对于自己的贪生怕死，更是羞愧难当。


    “不管是我，还是翟都尉，都是如此。”好像是为他解惑，完颜宇特意补充了一句。


    韩毅听得出，他是在向自己解释，可内心深处，对于这样的解释，还是半信半疑。就是为了所谓的大魏江山，居然可以让两个曾经水火不容的仇敌携手并肩？这样的事，历史上不是没有。只不过发生在自己身边，韩毅还是忍不住质疑，就这么简单吗？


    淡淡一笑，完颜宇点点头，继续说：“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本王野心勃勃，觊觎皇位，本应该趁此国难，趁虚而入；可正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如果没有这个大魏，本王这个王爷又算得了什么？就算是依附他人、继承皇位，到头来，还不是一个傀儡。如果是那样，这个皇位，对于本王来说，还有何用？不仅仅是本王，韩大人，关于这一点，对你来说，也是一样的。”


    听到此话，韩毅一惊，猛地抬头，注视着完颜宇。此人看着自己，目光阴冷，惹得韩毅禁不住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想要裹紧衣服，却忘记了，自己的衣服也是湿的……


    “来人啊，给韩大人拿一条毯子来。”完颜宇似乎才想起这件事。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韩毅下意识地感恩戴德。


    毯子拿来了，完颜宇亲自取来，搭在他的身上，盖好了，帮他取暖：“韩大人，本王知道你的心思，也可以想象的出来，那陈堂非答应过你什么。无非就是许诺你，事情成功以后，让你得到至高无上的地位，像那个翟太师当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成为皇帝的左膀右臂……”


    “王爷，微臣，微臣从来，从来……”韩毅急于分辩，却因为太着急了，半天说不到点子上。


    “从来没想过？”完颜宇替他把话说出来，却是冷冷一笑。看见韩毅惊慌失措的表情，完颜宇按住他的肩膀，再次安慰般地说道，“韩大人，本王是过来人，你的心思，本王最清楚不过了。所以你用不着在本王面前遮遮掩掩。这一回，翟灏死于非命，翟兄被人通缉，在皇兄身边，只剩下一个你了，而且皇兄也最信任你。所以你成功了。”


    或许是有了毯子，身体慢慢地温暖起来了，比起刚才，韩毅似乎也冷静了许多。听到这样的话，不急不躁，只是一脸平静的坐在地上，等着完颜宇继续下去。


    “按理说，事情到了这一步，对你来说，也算是完美；可问题就在于，你得到的这一切，并不是你努力的结果，而是别人的推波助澜。而你心里清楚，这个别人，其实是你的敌人。就算有一天，你助他成功，哪怕皇帝还是皇兄，大魏还是大魏，实际上也不过是一个附属之国罢了。到了那个时候，哪怕你真的如同翟灏一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意义何在？韩大人，你是个聪明人，其中缘由，你应该明白。”


    说完，深深地看他一眼，便慢慢地向后退去。


    韩毅听罢，凝眉沉思，咬着唇，蹙着眉，看上去非常矛盾。


    “时间不早了。”


    低沉的声音响起，韩毅回过神，循声望去。说话的是翟天定，却不是对着自己，而是看向完颜宇和那个苏红。


    因为这句话，苏红回过头，看向窗外，果然，天色暗了下来，差不多已经半天时间过去了。韩毅莫名其妙失踪半天，必会引人注意。若是其他人还好说，关键是那个陈堂非……


    “陈堂非还没有回来，只要他回到京城，我就可以马上得到消息。”


    还没来得及询问，完颜宇就主动解疑答惑。这让苏红忍不住好奇，抬头看他。


    苏红还没开口说话，翟天定却在这个时候提出了担忧：“虽说陈堂非此刻不在京城，作为朝廷命官，韩大人突然失踪这么久，而且还是和阿红一起失踪，必然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尤其是那些曾经监视过阿红之人。”说出此话，翟天定不由地望向苏红，眉宇之间满满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