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有道理,」贺鸣珂点点头,翻开数学书,「那么我们就快点开始吧!」
陈阿芸第一次深刻领悟了什么叫「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贺鸣珂慢慢从桌子上撑起来,眼下的阴影越发明显,他狷狂一笑,喃喃自语,几近癫狂:「等着吧白辜月,下次单元测,我要让全世界为我喝彩!」
「白辜月?」丁渔想起了什么,「老大,我刚才在操场上听到夏冬天她们说,好像下个月一号就是白辜月生日了!」
「生日?」贺鸣珂撑着半边脸,对这个情报毫无兴趣,「她生日关我什么事。」
「老大,你不准备送白辜月礼物吗?你们好歹是同桌。」
「笑话!」贺鸣珂瞬间放下手,「我贺鸣珂是谁?她白辜月是谁?她有什么资格。」
「可是老大,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吗?」丁渔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他。
「机会?」贺鸣珂忽然顿悟什么,于是谨慎地把耳朵贴上前,「说。」
「老大,你不是一直以来都想打败白辜月、让她臣服于你吗,我们干脆在她生日这天……」
「为她举办一个特大派对,送她一个超级无敌豪华的生日蛋糕,」贺鸣珂立马接着道,「到时,白辜月看到这样毕生难忘的画面,必然会扑通一声跪倒在我面前,并说『贺鸣珂大人,这是我做梦都不敢想像的场景,我何德何能,求你让我做你朋友吧!』我大笑三声,只好勉强同意。」
丁渔眨眨眼,他还什么都没说,贺鸣珂就已经把流程编写完了,「啊……对!」
真是个好主意,这样一来,他们的目标岂不是就在眼前!
贺鸣珂哼哼一笑,对这个计划十分满意,他大力拍着丁渔的肩膀,「没想到,你小子这么坏。」
「哪里哪里,还是老大您更坏点。」丁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贺鸣珂爽朗大笑:「那当然,再坏也坏不过我。」
第17章 生日宴会
11月1日,是西方的鬼节。
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万圣节」。
万圣节这一天,小孩们会扮成鬼怪的样子,向邻居索要糖果,不然就「捣蛋」。
单听鬼节这一词,总给人不好的意味。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国内的「中元节」,或者「清明节」。在中国,一切和逝者相关的东西,人们都会下意识避讳。
而白辜月,就在西方鬼节出生。
她的母亲产下她后不久因为大出血去世,生命有的时候就是这么荒诞,一个生命的诞生往往伴随着另一个生命的消亡。
村里的老人们不懂什么是万圣节,但知道死人不是件好事,白辜月一出生就造成了一件极其不好的事,她是一个女孩,一切似乎更说得通了。
如果是一个男孩,她们兴许会感嘆,「还好」「至少留了个后」「孩子没事就是最大的幸运」。
但偏偏是女孩,这些侥倖全变成了遗憾和祸源。
她没有其他小孩活泼,没有小孩该有的心性,是很奇怪的,是最不应该的。
她在爷爷奶奶家生活到了四岁,她没有在小小的村庄里交到一个朋友。她的性格太不讨人喜欢了。
男孩不跟她玩,因为她总是一个人默默地看书,不爱跑也不爱跳,他们每次想要吹牛皮,或者炫耀自己的什么时,都会被她无情戳穿。
女孩不跟她玩的理由也很简单,因为男孩子们都不跟她玩。
白辜月不在乎有没有人跟她玩,她也不想跟任何一个人玩。她才四岁,脸上就已经露出了二十四岁才会露出的对低龄儿童怜悯的神情。
大人们还是把她当孩子,当然也因为她本来就是一个孩子。他们把这种行为解释为,因为没有妈妈才如此。白辜月心里一定难过极了,好可怜悲惨的小孩,竟然没有妈妈的陪伴。
要是有妈妈在身边,再生个弟弟,保准就活泼起来了。
白辜月不这么认为,难过的前提是彼此有羁绊,她连母亲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又怎么会悲伤呢。
白辜月进入学龄期的时候,在外务工的白詹宇回来了,他人是回来了,右胳膊却没能回来。白辜月摸着他的残肢,问:「痛吗?」
白詹宇使劲揉着她的脑袋,笑得像什么也没发生。
白詹宇带白辜月去了城里,一年后,爷爷奶奶去世了。
她没有见过自己的外公外婆,他们和妈妈不同,他们还在世,但白辜月就是没见过他们。
她来到城里的第一天,见的是自称她舅舅的男人。
谈及妈妈,俩人就会吵架,但大多时候,都是白詹宇单方面被骂。
白辜月经常躲在门后偷偷听,听他们在讲什么。她大概听明白了,原来不是她见不到外公外婆,是外公外婆不想见到她。
外公外婆不仅不想见她,还不想见白詹宇,甚至不想见她的妈妈,当然,他们现在永远见不到了。
她听舅舅说,如果妈妈当初不执意嫁给白詹宇的话,就不会出事,她会回到她的小城里,择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生活得更好。
其中的种种纠葛,白辜月无从理清。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这个十岁小孩该想的。
明天就是11月1日,万圣节。
她的10周岁生日。
「月,」白辜月的卧室门被敲响,是绍西的声音,「我来找你拿练习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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