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怕是也蒙在鼓里呢。」
贤妃皱着眉,感觉这些事乱极了。圣上纳了这宫女,但紧接着又不闻不问,该有的例赏都没送来,淑妃那也一点火花都没有,这宫女在她宫里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的,恭敬有礼,她至多想起来的时候把人当个笑话罢了。
宝香再添一把柴火,「娘娘,是伍淑女自己不争气才叫淑妃的歹意没有得逞,娘娘何不用此作文章,灭灭她们的威风?」
说话间,偏殿走出来两道身影,正是伍枝带着从翠出了屋子,两人往贤妃的这边来了。
等人走近,贤妃把目光聚在伍枝半低的脸上,当日那宫女的面庞她记得不清了,可宝香这么说了,贤妃怎么看,她的身量都跟记忆里的对上了。
「给贤妃娘娘请安。」
「淑女是有什么事么?」
「……臣妾想到园子里走走,来跟娘娘说一声。」
贤妃又盯着她看了半晌,伍枝的腰都酸了,才听到她说,「那你去吧。」
「是。」伍枝起身,退了出去。
贤妃盯着伍枝的背影,宝香又在她耳边煽风点火,「说不准是淑妃见着淑女不堪用,背着咱们叫过去见一面敲打敲打了。」
贤妃眼里闪过精光,淑妃总是唯恐天下不乱,她不会以为自己真那么蠢吧。她心里有了注意,「那个中人跟伍淑女有私情,那昨日你说的琴是怎么回事?」
宝香一早便想来邀功,还没来得及去查,「这定跟她们的丑事脱不了干系,待奴才去探一探。」
宝香恶名在外,只借着娘娘要赏出宫採买东西的中人之名,查到了春山的确出宫过,这在她嘴里变成了铁证。
「娘娘,那琴既不是淑妃给的,那一定是这中人出宫时带进来的,奴才查到他不仅一次奉命出宫去,想来是带进来讨伍淑女的欢心的。」
贤妃点头,她当然也知道这些出去採买的太监会兼着替人带东西进来的活,这不是稀奇事,她有看上的玩意也要请託。
「物证铁板钉钉正在淑女房里搁着呢,春山求着到她身边也是有人证的,就算那琴不是他替淑女带进来的,难不成有人会跳出来认下是自己带的,虽说是暗地里约定俗成的事,但谁又会把自己牵扯到这些污糟里来呢?」
贤妃闭上眼睛把这些事想了一通,再睁眼,扶上宝香的手,「走,去皇后宫里走一趟。」
宝香想了想,道:「皇后心慈,倒不如直接跟圣上告发。」
宝香见贤妃面上神色有迟疑和不解,跟她细细解释来。
皇后娘娘不爱管事,对圣上也不大上心,伍枝是侍过寝的,必经了嬷嬷查验,想来跟那中人没逾过那一层。这样皇后定没有心思多事,若是淑妃再从一旁插手,或许皇后也就把那中人调离,轻轻放过了伍枝。到时候,淑妃可能还要笑话她们白费心思。
倒不如,直接往圣上面前说,圣上绝不可能忍受他的妃子,哪怕只是个淑女,肖想旁人,或者被旁人肖想。
贤妃听了思索片刻,点点头,重新坐定。
宝香给她沏了一杯茶,端到她面前,「若是淑妃因这事气到了身子,那后宫便要看娘娘的了。」
贤妃的心被她说得鼓动起来,她眼前浮起淑妃那高凸出来的肚子,还有她脸上扬着的傲慢神色,扎眼得很,若是一朝瘪下去……
贤妃放下宝香递过来的热茶,她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踱步到内室换了一身衣裳,将口脂的颜色也擦得淡了些。
圣上正在书房里悠闲地看前朝大家的字帖,几名乐伎在堂下弹着舒缓的曲子。
他摇头晃脑跟着节拍律动,忽有人来报,「圣上,贤妃娘娘求拜见。」
圣上小心地放下手里的名帖,「叫她进来。」
贤妃一进了屋子,便慌慌张张地扑到圣上面前,语气里尽是惊怒,添油加醋地把伍枝和春山的事说了一遍,更是听了宝香的话,无端编造了许多两人在宫里私相授受的鬼话。
「春山?伍淑女和他身边那个中人?」
「回圣上的话,正是,那个春山还是自己求着来伺候淑女的呢。」
她边说边揣测着圣上的神情,声音渐弱,因为上首的人表现得并不像她预想得那般暴怒。
但话已出口,贤妃只能顺着自己的话接下去,「还望圣上查明,宫里断不能有这样秽乱宫闱的丑事。」
圣上已经对伍枝的脸记得不清了,只一夜,算是个美人,同后宫任何一个美人一样。
他唯一印象深刻的是,她在和均馆里问宋家那个阉人,「你还记得吗?」除夕那晚和均馆的事他命人不许说出去一个字,后宫妃嫔至今不知道伍枝是怎么「爬上」龙床的。
是个不安分的,他心里火已经烧了起来,即使他对这宫女谈不上喜欢跟上心,还是憎恶这种招蜂引蝶的做派,哪怕是对着残缺的阉人。
圣上冷哼一声,从书桌后站起来,叉腰叫乐伎停下都退出去,又转头对贤妃道,「先把那个中人押起来,关到内刑监去。伍枝么,带过来,朕现在就要审问。」
贤妃见状掩口放松了下来。
但圣上下一句又让她愣了愣,「你先回去,朕自会查明。」
她虽等着看好戏,但只能不情愿地福了福身子退下了。
伍枝是被吕苹的人拽出景阳宫的,这几个亲眼目睹过除夕和均馆的丑事,对伍枝少一层对旁的娘娘那样的敬重。况且这几日观察下来,她无恩无宠,连淑女的封号当时都是姗姗去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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