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倾倾:「真的假的?」
这家子是有学术底子,学东西快,可那是自己四年的课程!
温所跑去隔壁书房,拿出一盒灸针,递给卢倾倾。
「我连你学习的材料都备齐了,你看,扎这里,连着胃经······」
卢倾倾盯着温所,觉得他不斯文的时候还蛮可爱的。
温所有点喝多了:
「你扎,你扎,没关系,我们今天切磋医术。我这半个月在单位跟老同事们交流养生,说我们家女儿就是中医专家。」
卢倾倾心底说不出的滋味。
在他家住了三年,度过了最重要的青春期,和他们生活纠缠很深,他下意识把自己当成了女儿。
她装作听不出醉酒的口误,朝温所:
「那我扎了。就是我天天不怎么用功,我怕技艺不精······」
温所豪爽:
「扎!没事!神农还亲尝百草······」
鼓励的话还没说完,二愣子卢倾倾已经给温所扎胳膊上了。
温所一边接受针灸,一边安慰卢倾倾:
「不要惧怕论文,你看你实操都这么——」
他胳膊麻了。
拿不了筷子了。
卢祖音躲开卢倾倾:
「我宁可遭受小毛小病折磨,也不找庸医。你得亏有个公司开着,还能创造很多就业岗,功德无量。你要是当了医生,那可就成了罪孽深重。」
温所自己拔出灸针,缓了半天。
又隔不久,一篇新鲜的论文出炉了。
但温所比较较真,让卢倾倾看过后,比照思路自己写,他再给她改。
意思是:不能照抄。
卢倾倾索性住到温杞谦北京家里好几天,边写边改。
林辞林从北航食堂带饭回来,再给卢倾倾做一碗热菜——鸡蛋羹。
——温杞谦奶奶唯一会的菜,成传家手艺了。
温所实时指导卢倾倾的论文,其他时间永远在打扫卫生。
——估计温杞谦的洁癖就是遗传他爸。
吸管出门遛弯回来,温所也要给它每只小蹄子擦一擦,梳一梳毛,怕掉的满屋子是。
好像,那丢失的几年人间温暖,渐渐回来了,用琐碎的生活细节逐渐填充着。
卢倾倾交完论文的时候,温杞谦飞回来一趟,参加她的毕业典礼。
温杞谦忙前忙后给卢倾倾拍学士服照的时候,同学们惊奇:
「哎,这不是经常坐阶梯教室最后一排的帅哥吗?」
「是他。我跟他要微信,他不给,推脱说结婚了。擦!」
「没见他心有所属吗?喜欢高冷的。」
「高冷的喜欢高冷的,以后生出个冰雕,嘻嘻。」
擦!
卢倾倾大学期间忙成狗,还要回深圳工作,来不及把时间花在维护同学关系上,又不住校,同学们没机会了解她。
居然对她的评价是高冷。
卢倾倾偷瞄温杞谦,他作听不见,专心致志给她找角度。
拍完,卢倾倾检查相机。
温杞谦故意:
「胖了,幸亏我给你修瘦了。」
卢倾倾白他一眼:
「傻狍子!这是相机,能在线修图的是手机软体!」
温杞谦几乎不拍照,所以不知道美颜软体具体怎么用。
卢倾倾想起很多年前,卢祖音发给她的证件照,他那么敷衍,拍了张拙劣照相技术的学生证照片。
父母在北京家里,两个年轻人玩不开,他们商量回深圳。
床上的温杞谦和床下的,完全两个人······
途径桉城,温杞谦小心提议:
「去看看爷爷奶奶,好吗?」
卢倾倾不假思索:「好。」
答应完才明白,他是担心她还在记恨这个城市。
其实,不是城市叫人恨,仔细想来,也不是具体的某个人。而是对集体作恶的一种厌倦。
但这个城市,也有具体的温暖。
爷奶一直住在离桉城市区很远的下属岛屿的疗养院里,连离休所都很少回了。
因为爷爷的精神头不太强了,有时会出现恍惚。在这里可以得到专业的照料。
刚到疗养院,过了午餐时间,奶奶赶紧叫护工们蒸鸡蛋羹。
许久不见,奶奶似乎风闻了那些不好的传闻,但没告诉爷爷。
幸好这里有点点世外桃源的意思,也都是老年人,没人太关心网络上的世界。
奶奶不意外温杞谦和卢倾倾在一起,攥着卢倾倾的手,只是说:
「好的,好的。要恩爱,要相互照顾,要相互理解。今后的路,还有很远。」
他们都聊半天了,爷爷忽然走了神回来,一遍遍问:
「回来了?」
卢倾倾心底不是滋味。
温杞谦一遍一遍回答爷爷:
「回来了,爷爷。」
爷爷和蔼笑笑,看见卢倾倾,抬抬手,催温杞谦:
「给小妹搬大椅子到客厅。她得在电视机前登基,像个皇帝。」
卢倾倾想哭,但脸上还要笑。
爷爷思维不很清晰了,还记得七年前的一幕。
温杞谦默默抚抚卢倾倾的背,安慰她。
奶奶也安慰他俩:
「没事的,忘事也不见得是坏事。只记得好,剩下的日子就只是快乐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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