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杞谦继续把头埋在浴巾里擦着,半天:「不吹。」
突然上了什么劲儿?刚才还好好的!
卢倾倾迟疑着去拿吹风机,非要给温杞谦吹头。
风机开了,温杞谦也就由着卢倾倾吹了。还主动躬着腰,配合她的高度。
发丝飞乱间,卢倾倾看到温杞谦的眼睛。
无论她摆动着身子朝向哪个方向,他低垂着的眸线总能落在她脸上。
温杞谦的头发被风吹得蓬乱,像被风卷天连湖的芦苇荡,卢倾倾的几根手指在其间穿梭,像求·欢的男女在毫无人烟的芦苇荡里急切的追逐着。
他的眼神开始涣散,眼里的光开始升温,她一低头,看到了,身上觉得灼热。
忽然,卢倾倾被温杞谦抱住,举起来。
风机掉在了地上,还在嗡嗡吹风,芦苇荡被烈烈大风卷携的簌簌声似的。
卢倾倾像跌进芦苇荡深处,头脑被风吹乱了。
「你做什么!」卢倾倾明明用尽了全身力气,声音却是轻飘的。
被举高,有种随时倒塌的眩晕感,卢倾倾慌乱中扯住了温杞谦的头发。
「温杞谦,你发什么疯!」卢倾倾扯扯手里的头发:你快回答我!
回答她的,只有风机的嗡嗡声。
温杞谦一直把卢倾倾举在灯下,仰头看了她很久,把她扔在了床上。
卢倾倾在床上弹了两下,说不出浑身是什么滋味,好像期待着什么,又不见他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有种虚浮、不踏实的失落感。
「你干嘛啊!刚才在走廊就耷拉脸!现在又吓唬我!」卢倾倾抓起温杞谦的枕头,砸在他身上。
温杞谦缠好风机上的电线,捡起地上的枕头,翻身上床,躺在卢倾倾的身边。
卢倾倾捶他:「我给你喝的什么药?把你毒哑了?还是把你药傻了?说话呀!」
温杞谦一个翻身。
吓得卢倾倾拄床的胳膊肘子一歪,倒在床上。
温杞谦的身子几乎要压住卢倾倾,吓得她直往床垫子里挤,可弹簧很坚强,又把她弹回来。
倒像她故意投怀送抱了。
不得不中,俩人的气息很近。
温杞谦盯着卢倾倾的瞳仁,把她盯得灵魂都待不住,逃逸了。
有种被半吊起来的感觉。
他开始审讯她似的:「多少天了,我等你一个正面的回应。你爸说带你去英国,你怎么想?」
卢倾倾呆了呆:「我说了啊,不去。」
温杞谦似乎不满这个答覆:「我不是问你一个不经思索的结果,我想知道你怎么考虑整件事?」
卢倾倾不明白,说了不去,他还不满意吗?
「我的态度很明确,我不去英国读书。」
温杞谦伸出食指,点了一下卢倾倾的肩头,很郑重: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因为任何人改变自己的思路。你去英国,或者不去,这是两个决定。两个决定的各自利弊考虑清楚了吗?」
卢倾倾皱眉嘟嘴,委屈小声:「不是讲好了吗?你考到北京,我回北京读大学。去同一个城市啊。」
怎么,你先忘记自己誓言?她不满。
可能因为感冒的原因,温杞谦的鼻息微堵,落声有点重:
「你不要为任何人改变自己思路的意思,是也包括我。我不想,也不能做羁绊你前途的那个。这样,你能明白吗?」
什么意思?去同一个城市的誓言作废?
卢倾倾恍了一恍,盯牢了温杞谦的眼睛。
以往,总是一掠他的容貌,很少深切打量他的严肃。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温杞谦看着比之前成熟多了,还是少年的气质,却也在往男人的方向上蜕变。
温杞谦伸出併拢的二指,有节奏地轻点在卢倾倾的脸颊上,伴随着一字一句:
「好好考虑考虑,能不能别整天这么浑浑噩噩的?」
卢倾倾觉得他这动作很混蛋。
浑浑噩噩?还整天?
自己在他心中就是这个样子?
王八蛋!
一股恼火窜到心头,卢倾倾却没发作出来。
——自己还在他的床上半躺不倚的,他的脸就压在自己面前。
温杞谦倒先不悦上了:「逃避就是你一直以来的办法?我不提,你就当这件事不存在是吗?」
这算什么!
先是那样暧昧满溢充斥在他的卧室,他又陡然转了调子,起身出去吧,显得像自己有什么心思没得逞,气急败坏了似的。
不出去吧,气氛急转直下成如此严肃,成了自己赖在他床上不走!
气得卢倾倾抓枕头,要砸温杞谦。
谁知道这个混蛋早算准了,手下死死压住枕头。
卢倾倾不能挫了气势,伸出的五指扭住了温杞谦的衣领,恶狠狠回击:
「你自己去北京吧!我早待腻的城市。英国有的是大金毛子,哪个不比你好看!祝北京雾霾早日把你摧残成残花败柳、年老色衰!」
说完,卢倾倾想一把甩开温杞谦的衣领,这样才显得行云流水。
可温杞谦这个傻狗,身子凑得特别近,她手肘外推的空间太小,没推动他。
他还不打算让一点点的路。压迫的她的反击毫无气势,像小猫挠雕塑,自己张牙舞爪,敌人却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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