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老齐,温杞谦在雪夜的楼道口悄悄牵住卢倾倾的手指,轻声低头在她耳边:「冷不冷?」
其实,只要他在,她总觉暖,不觉冷。卢倾倾望着雪夜里对面楼上的一块、一块的窗灯,摇摇头。
雪越下越大,心里的意思越来越满。被惦念,是这天地间茫茫苍白里的窗灯,而牵着自己手的温杞谦,是灯芯。心中光的源。
以往上楼,总是温杞谦让卢倾倾在前。这样看着她,他心中踏实、放心。
在这个无人看到的雪夜,沉寂的楼道,他牵着她的手,挤满了楼道,默契地没有脚步声,声控灯知趣的没亮。
上得楼,进了家,灯一亮,从一楼到三楼的黑暗并行,居然有种一起穿梭过时空隧道、到达只有两人星球的错觉。
没有谁更主动,没有谁更被动。灯亮的瞬间,他们就拥抱在了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卢倾倾朝滚烫的怀抱:「谢谢。」
「傻丫头,谢我什么?」温杞谦的手掌握着卢倾倾的后脑勺。
在他的掌中,她才知道自己脑袋小,有种莫名的滑稽感,和更滔天的安全与踏实。
她吃吃笑了两声,才轻声郑重:
「谢谢你还邀请我的朋友,老齐阿姨,上家来坐坐。这不是我的家,我想邀请她来着,不知道你介意不介意。」
温杞谦的额头抵在卢倾倾的额头上。
卢倾倾一阵眩晕。
他曾经用指腹抵过自己的额心,在此年的夏末,她还记得那令自己恍惚的失神感。
「小傻丫头,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温杞谦喃喃的,手指抵着她的后颈,像小心翼翼捏着朵玫瑰。
大概他也不熟悉这眩晕感,也闭着眼,所以他的睫毛频繁扫在她的额头。
隔得这么近,怎么还会觉得不够近呢,就是想要更加用力的抱紧对方。
大约是雪夜天气冷的原因吧,对方但凡呼出丁点气息,都会觉得喷热蒸腾。
大约是室内暖气足的原因吧,自己身上更热了。
卢倾倾的情话异常别致:「我好想把你揉个稀巴烂。」
她抬眸间,发现温杞谦的双眼有点失神,动情的他,有种别样的风流。
温杞谦的眸线涣散了,又聚在一个焦点——
她的唇。
丰盈的,鲜润的,从第一天来就骂自己的那张樱红的小嘴,情话也说得爆裂。
他只觉得她有精密的子弹,颗颗蹿到他太阳穴里的毛细血管,带着她独有的坏,迟迟不肯把他痛快杀死。
气息开始出现紊乱,带着不熟悉的试探。
电话响。
卢倾倾见温杞谦猛不丁被吓一跳,被打扰的无奈加恨恨,非常好笑。
这是他不常见的表情,也是她从没见过的表情。
情侣间总会因为听过对方不曾对别人说的话而自鸣,也会因为只有自己见到他的直白表情而得意。
卢倾倾轻轻一笑,提醒了俩人刚才的失败,激的温杞谦扳过她的肩头,吻了下去。
可温杞谦爱上的这个女孩,不是一般人——卢倾倾被电话催得烦,已经转身先去摁断电话了。
他的吻,落在她的右手背上。
是老齐阿姨,卢倾倾就接了起来,俩人在电话叽叽咕咕了几句,提醒对方泡泡脚暖暖身子,早点睡。
她一直用左手接电话,右手一直垂着,沉甸甸的惦记着那个落错地方的吻······
挂了电话,那种暧昧充斥的气氛,在卢倾倾心头忽然淡了。
好像她和温杞谦,永远都能陷入一个无尽欢快的世界,但那个世界好像有点梦幻,总是有现实世界的东西穿梭进去,就被破坏。
这通电话,唤醒了他俩在车站时的差点被发现。
仔细一想,老齐本以为那是小情侣,不过因为坚信他俩是兄妹,才信了那理由。
他们两个这几天越抗拒,越有点······势头难控。
好怕自以为是的密不透风,早就是千疮百孔。
温杞谦垂眸,眼见卢倾倾的侧脸表情变得低朦,他的声音有点紧张:「怎么了,小丫头?」
卢倾倾只觉背后冷飕飕的,又不想搅了他的心情,摇摇头,没说什么,装作凝神刷手机。
也许是温杞谦过于聪敏,也许是暧昧的气氛散淡了,他没再纠结继续。
他把她扶坐在沙发,沖了热饮,叫她慢慢喝,自己去洗澡。
等温杞谦出来洗手间时,卢倾倾的卧室门已经关了。
她并睡不着,右手搭近枕头不行,离远了不行,无所适从。
刚才在客厅,她硬装着无所谓这手背上的轻吻,深夜面对自己了,也不敢一丝、一丝回味。
这种心情,像直接舔蜂巢里的蜂蜜,贪恋甜,又怕被蛰。
桉城的初雪,还在下,一直下,落到地上,瞬间化水,以为雪落到地上就是清白一片,早上推门,却是骯脏遍地。
一夜之间,近似于梦幻的世界变成物业保洁哀鸣的狼藉。
卢倾倾站在楼道口看保洁铲脏雪冰晶,温杞谦的声音响在头顶,暗沉的:「走吧。」
这才随着他,一起出小区,还是他先送她去地铁站,然后他再倒回几十米坐公交车。
下了雪,怕结冰,今日邻居们出动的早,与天天早走的「两兄妹」碰面。忽然间随口打招呼的多了起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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