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云雨跟贺延走在容讣身后,一路嘀嘀咕咕。
万云雨愁眉苦脸问:“小殿下会不会喜欢白白啊?”
“不好说。”贺延笑眯眯回他。
“不好说你就不要说,好烦啊你。”
“呵呵。”
万云雨觉得自己好难啊,只有个能说说话的贺延,那人还整天神神道道装大头,一点儿也不实诚!
国师府隔壁巷子里的小院收拾很干净,布局都跟他们在元都的地方没什么差别,车夫走在前面给容讣推开大门,显摆道:“主子觉得怎么样,保证干净,一点儿杂鱼烂虾也没有!”
贺延:“呵呵。”
这年头属下难做,尤其是跟这几个人一块儿,事办不干净先不提,还光明正大抢功劳,虽然收拾个院子也算不上什么功劳,但车夫那一脸嘚瑟还是让人忍不住想小怼一下。
“嘿我说姓贺的你阴阳怪气什么呢!”
贺延继续笑眯眯:“呵呵。”
容讣懒得听他们每天都要来一遍的互相伤害,眼神都没给,抬脚进门。
这院子跟元都那个唯一的差别就是,右边回廊走到最深处,有个地牢,紧挨着国师府。
他直接往那里走,顺着回廊走到底,绕过假山伸手在山石缝隙中拍了个机关打开隐蔽的暗门。
地牢里空荡荡干干净净什么声音都没有,连曾经终日弥漫的潮湿血腥味都散了个彻底,只有最深处那个全部封闭着的石牢,打开门才能知道里面还有个在苟延残喘的。
他身上除了清理干净的伤口和素白透着血的纱布外一丝不挂,被生锈的铁钩穿过琵琶骨,双手分开吊起来,脚腕上两个黑黝黝的锁链下挂着两块形状不一的大石头。
万云雨跟在车夫身后走进来,直接就娇滴滴开口:“哟,国师大人身子骨不错哦,还没咽气儿呢?”
国师自从被宫文邕送过来,眼睛上的黑布一直就没有摘下来过,石牢墙上嵌着很多油灯,哪怕蒙着黑布没有了眼珠,也有隐约光晕透进来灼痛腐烂的肉。
他喉咙里发出破败的剧烈喘息,声音一点儿力气也没有:
“咳……宫……文邕?”
其他人都在看戏,这个出头的机会自然而然落在了消停不下来的万云雨头上,她娇笑几声走进,伸手戳了戳国师纱布下空荡荡软绵绵的膝盖,听到他痛苦压抑的呻吟才收回手:“哎呀!这都让您猜到啦?”
白白有个冤大头,他不搞点事情那就不是万云雨了,哪怕国师已经没有了能活着离开石牢的机会,这事儿也要搞一搞。
谁让那家伙一天到晚防主子跟防采花大盗似的呢,呸!活该!
容讣瘫着脸坐在正对着国师的椅子上,敲了敲扶手,催促万云雨赶紧点儿别磨蹭。
“好嘛!”万云雨听到动静撅了噘嘴,又伸手戳上国师小腹渗着血的纱布:“快说哦,老老实实地说,宴宁这么多年都让你做了什么,不要漏掉哦。”
王后名叫宴宁。
“都……说了……给个痛快吧……求……你!”
“小骗子!”万云雨哼哼一声,然后顺手拽了旁边桌上一盏灯拿着,火苗缓慢的靠近国师胸口纱布,熏黑了打结的布条尾巴,女人的声音突然压低变成了男人,严肃起来:“别让我再问一遍,最后一个机会,还瞒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