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警察来了,卢佳伟有些发懵,那个口罩男刚刚才打的电话,怎么警察来得这么快,是坐着光速飞船来的吗?
要说起来,正常情况下警察也的确不可能这么快。
这一点,江束衣也很意外,但他转念一想便明白过来了。
林浩等人不是在跟踪自己吗?当他们跟到思茅大酒店的时候,可能只是觉得自己与柳诗诗到这儿来是来做什么羞羞的事情。
特别是自己还特意买了个口罩。
他们很自然地会想到这是在掩人耳目,而不会想到自己其实是不想露面。
于是他们可能是想等自己与柳诗诗‘办完事’再继续跟踪。
可能是因为在下面等的时间太长了,所以才感到奇怪,于是查了监控,才找上门来。
而事实上跟江束衣的猜想差不多。
只是江束衣没能搞明白为什么庞兴昌也会在这里。
此时房间里的人都停下手了,身边各自站了1到2个警察,不停手也不行啊。
现在这个情况,彼此之间只能互相用眼神交流。
庞兴昌冷眼旁观:“怎么个情况?谁来说说。”
没人回答。
柳诗诗肯定是不好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什么的。再怎么样她也是一个20岁都不到的小姑娘,她是要脸的。
那卢佳伟不知为何也保持了沉默。
剩下的保镖们和江束衣也不方便多说些什么。
“都给我带走。回队里再说!”
庞兴昌冷冷地说道。
***
“姓名。”
“江束衣。”
……
“你把事情的经过说说。”
于是江束衣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自然,有些不该说的就没说,譬如说受柳诗诗的委托一个月之内听她的命令之类的。
庞兴昌忽然笑了笑:“江队,你说的好像还成见义勇为了,是吗?”
江束衣理直气壮:“我就是见义勇为啊,有问题吗?”
“有很多事情你根本就没说嘛,是因为担心露马脚吗?”
“什么事情会让我露出你所谓的‘马脚’?能不能提点一下?”
“要我来说?要我来说的话,那这事情就严重了。”
“说吧,我想听听严重在哪。”江束衣自己就是刑警,对审讯那一套已经是非常熟练了,他知道不管刑警知道些什么,都会说些类似这样的话,用官方用语来说,就叫做‘给犯人以心理压力’。
庞兴昌一看江束衣这神态,就知道刚才自己的手段没能生效,但他也不气馁,因为他是真的知道点东西。
“你为什么要去长盛集团名下的子公司里去闹事?”庞兴昌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这一个问题却让江束衣有些犹豫了,他是真没想到庞兴昌会从这儿开始问起。
犹豫的原因是因为一旦回答这个问题的话,接下来就必然会牵扯到柳诗诗与自己私下签定的合同的事。
要知道这多少有些不合规定的,毕竟你现在只是停职,又没有开除,所以你明面上的身份还是刑警。
哪里刑警接受他人的委托的?
而且还是一个月都要听从对方的命令,这要是传出去了,搞不好事情会被那帮媒体捅破了天。
江束衣太了解那帮媒体了,这帮人就如同鲨鱼一般游走在街头巷尾,恨不得随时就搞个大新闻。
如果不说实话的话,扯一个谎,那以后就得不停地撒谎下去。
最终整个人都生活在谎言之下,哪句话自己曾经说过,可能自己都忘了,但别人是会有记录的,所以这谎终究是会被拆穿的。
最要命的是,他现在跟柳诗诗是分隔开来审讯的,他并不知道柳诗诗会说些什么。
她可能全都说;也可能什么都不说。
江束衣有些犯难了,没想到心理学上的‘囚徒困境’理论,有一天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怎么?这个问题这么难回答吗?”庞兴昌目光烱烱地望着江束衣。
他不得不答:“因为要赚钱啊。”
“作为一个刑警,你收入不算低吧?连这种昧良心的钱都要赚?”庞兴昌说话的声音有些冷。
看这意思,他是已经知道了闹房其实是一场闹剧了。
“因为我的银行帐号都被封停了。”江束衣想来想去,还是说实话吧,要不然,可能衣服不保了。在不知道警方究竟掌握了多少线索之下,这是最识实务的选择。
只不过,接下来庞兴昌问及自己在医院与柳诗诗相见的场景,自己该说些什么呢?
却没曾想庞兴昌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这里。
“然后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徐所长查封车辆的现场?”
江束衣松了一口气,不问与柳诗诗相关的问题就好,但是蔡立的事,他暂时还不想告知警方,当下随意说道:“路过。”
“这么巧?”庞兴昌显然不信。
“就是这么巧。”
“那你为何又会出现在百货大楼那里呢?而且还与几名叫混混发生了冲突。”庞兴昌顿了顿又说道,“你说路过的地方,是往东北方向,也就是省城的方向,可是那百货大楼却是与之相反的西南方向。”
“哦,那是因为我根本就不是去省城,而是借了辆车在思茅地区瞎逛。”
“呵呵,编得还不错。”庞兴昌表示了‘肯定’,“那你最后停留在那片民居区干什么?还特地下车在里面逛了许多,一直到天色都黑了下来。”
江束衣一怔,他是真没想到这个庞兴昌对自己居然如此关注,他一边脑子里在狂转;一边回道:“就是开车开累了,然后下车随便走走。”
“随便走走,就能走到嫌疑人蔡立的藏匿处?你去的这几个地方全都是跟蔡立有关的,你现在还在瞎编,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庞兴昌有些变脸了,“江束衣,你劝你老实交待,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线索,你就是这桩杀人案的主谋!”
江束衣听到这话,心底简直是错愕非常:“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成主谋了?”
“不肯承认是吧?好,我来问你。”庞兴昌一拍桌子,“你在医院的时候,跟长盛集团的柳诗诗说什么了?”
江束衣有些纠结了,没想到他还是要问这个问题,那应该怎么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