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这几天一直躺着不出门,一方面是觉得自个儿都十七八岁了,还挨打,打的还是屁股,面子上过不去;另一方面则是故意做给康熙看的。
刚想到康熙,就听外头说:「梁公公来了!」
随梁九功一起来的,还有两箱子赏赐。胤礽嘴角抽搐:「梁公公,你怎么又来了?」
梁九功:……你以为我愿意来吗?每天三顿的往这边跑,我不累吗!还不是被你们父子俩逼的!
看着挪进屋的箱子,胤礽很是无奈,只能遗憾地对胤禛道:「本来还想跟你再说会儿话呢,既然如此,你先回去吧。」
胤禛走后,胤礽起身下床,理了理衣服,对梁九功抬了抬下巴:「走吧!」
「走?太子不养伤了吗?这是要去哪?」
「当然是去见汗阿玛,孤要是再躺不去,你这一天三次的往孤这里送东西,孤屋子里全堆满了,还有养伤的地儿吗?」
梁九功:……听听,人言否?太子,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其他皇子阿哥想得赏赐还没有呢,你居然嫌多。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飢!
胤礽因有伤,走得有些慢,到的时候康熙正在喝茶看奏摺,瞄了他一眼,状似随意地吩咐:「给太子看座。」
胤礽摇头:「我不坐了,坐着疼,站着还舒服点。」
看向康熙的眼神幽幽怨怨,委屈巴巴,充满控诉。
康熙哼哧:「那也是你活该,你自己说说你该不该打!」
梁九功无比心累,恨不得上前捂住康熙的嘴。皇上,太子能来,就代表他愿意低头了,你就别再嘴硬了。以为这几天心里揪着揪着睡不好的人是谁呢。要是再把太子给气走了,有你受的。
可惜康熙听不到梁九功的心声,继续维持着他身为皇父仅有的那点尊严:「反省了几日,可知道错了?」
胤礽转身就走。
康熙:!!!
「站住!你去哪儿!」
胤礽梗着脖子理直气壮:「我错了啊,自是回去继续闭门思过!」
康熙:……
梁九功心底翻了个白眼,看吧,让你话多。可到底是自己主子,见主子吃瘪,想开口示弱又死要面子,梁九功只能亲自上阵:「太子若是嫌坐着不舒服,奴才给您垫个软垫。」
康熙松了口气,给梁九功投去赞赏的目光,补充道:「找软点的厚实些的。」
梁九功应下,心里又呵呵了两声,一通张罗,将椅子垫的软软的,才扶着胤礽坐下。胤礽也没拒绝,既然有人给台阶下了,他再端着,这事就没完了。胤礽见好就收,直接忽略什么「错了没」「该不该打」的问题,甚至绝口不提自己挨得这顿打,直接开口说起正事。
「朱和潍与洋人勾结之事已经基本查清了,汗阿玛决定怎么处置?」
「朱和潍已死,其他人斩了便是。」
对此,胤礽并无意义,只问:「朱和潍的三个孩子也斩吗?」
那三个孩子,大的五岁,小的才一岁。胤礽有些不忍,康熙也听出来了,问道:「你怎么看?」
「如今朱和潍一系余孽尽除,海晏河清,国泰民安,百姓有好日子过,可不会被随意煽动地去造反。因此便是不杀,留着也不会对我们有多大影响。
「不过朱和潍的长子已经记事,当日万国驿馆他也在场,亲眼目睹一切,难免心存芥蒂。儿臣觉得不如让他去守陵吧,守他们朱家老祖宗的陵,也算给前朝皇室留一脉尽孝了。」
康熙不置可否:「另外两个呢?」
「那两个大的两岁多,小的一岁,都还是不知事的年纪。若是汗阿玛允许,儿臣提议隐瞒他们的身份,选个合适的普通百姓之家送养,就说是父母皆亡的孤儿。」
依康熙的意思,杀了最妥当,哪用得着这么麻烦。但谁让这主意是胤礽出的呢,他刚打了胤礽,还心虚着呢,怎好直接驳斥回去,轻嘆一声道:「准!」
胤礽松了口气,贊了一句康熙仁慈,又提起梅勒阿克墩。
康熙面色冷厉,朱和潍是前明后裔,一心推翻大清统治也就罢了。梅勒阿克墩身为满人,居然为一点钱财变成他国入侵我国的帮凶,为他人推翻自家统治行便利之道,康熙怒气只会更甚,咬牙道:「自是斩立决!」
对这个结果,胤礽并不意外,补充道:「官府公示,以卖国论罪,当众处斩,以儆效尤。」
拖行朱和潍是为震慑卖国者,公开处斩梅勒自然也是。
国内的解决了,剩下便是国外的。
胤礽敛眉:「听四弟说,雷克斯一直叫嚣着他是公爵,母亲是王室,说我们不能杀他。依儿臣之见,确实不必杀他,既然他把自己的身份说得如此尊贵,那么就将他做的事以及弗瑞斯国的打算公布出去。
「接下来就看他这身份值多少价钱了。让弗瑞斯国拿东西来赎。如果弗瑞斯国给出的东西让我们满意,便放他回去,若是不能让我们满意,杀他一个公爵也没什么意思。」
康熙听出他语气中的冷意,抬眸问:「你想开战?倒也无不可。他们敢刺杀你,就要付出代价!」
胤礽摇头:「直接开战不妥当,战争耗资巨大,我国虽在火器上略胜一筹,未必打不赢,但难免会拖累国内经济与民生。而且远航作战,后方补给难以维繫,短期内或许无大碍,但战线一长就会出问题,不利于持久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