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在上古时期,修道是很普遍的一件事,甚至得道成仙的也不在少数。
那个时候,无论何地,灵力场都相当浓郁,很多人在还是孩提时期就已经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运转灵力,捕捉外界的转化为自己的;而一辈子都无法入门的人是少之又少,低于一星的根骨比五星的更少见。同时,很多大家族都实行族内通婚或相同灵力属性的男女之间通婚,所以人们的灵力属性也通常很单一。
可随着时间的变迁,自然界的灵力场慢慢的弱了下来,想无师自通学会聚灵越来越困难。再加上小户些的人家很难实行同灵力属性通婚,人们的灵力属性渐渐的也就杂乱了起来,直到今日,单一属性的已经相当少见了,除去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大家族,普通人中更多的是五种属性都具备,但是稍微偏向其中的某一种,甚至有的是完全无偏移的属性。
而这场旧梦的故事主角,就是一位已经很少见了的大家族中的千金小姐。
郤家和韵家的灵力属性都偏向金,但与郤家一脉单传的单纯金属性不同,韵家的势力是一年不如一年,很多子嗣都在父母辈的迫不得已下灵力属性已然不纯,只是至今依旧偏向金而已。
原本韵家家主——目前韵家唯一一位灵力属性只有一项的人——以为,韵家的气数算是走到了尽头,直到一位子嗣的妻子所诞下的女婴,灵力属性测试时测定出为单属性金。
单属性!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单单是韵家家主,所有人都不相信。
单属性是什么概念?除非是大家族的子嗣,否则几乎没有几率会是单属性,除非你非要去赌那几万万分之一的概率。可就是这么巧,在父母都只是偏金属性灵力的前提下,她就撞上了那几万万分之一的概率,成了韵家第二位单属性金的人。
这一消息对近乎支撑不下去了的韵家来说,可谓是天大的喜事!
尽管是个女儿,无法为韵家传宗接代。可她那单属性的灵力,足以找到一个强大的夫家。到时候,母凭“子”贵,得到另一个鼎盛的大家族帮衬不是什么难事。
就这样,十几年过去了,那位被称作“重兴韵家的希望”的姑娘,嫁给了势力强盛的郤家大少爷,而韵家也好似如愿以偿地富裕了一阵子。
姑娘从小就被当做“注定送出的礼物”进行教育,再加上郤家大少爷样貌出众,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瞬间勾住了姑娘的心。于是她分外欣喜地跟了他,为他怀上一个孩子,甚至不去探究他时不时出门是去做了什么。
可好景不长,就在姑娘怀胎的第九个月,郤家大少爷在外还有一个女儿的消息砸昏了她。她这才知道,在他的眼中,她只不过是他为了应付家族延续香火的诉求娶进来的一个幌子罢了。她以为日久便能生情,先婚也无妨,却不料在自己已然无法抽身之际,对方却至始至终都没讲她放在眼里。
姑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一个时辰不到便小产了。
千金小姐自此出世。
若生出的是个男孩儿也好,可这一回上天却不再眷顾于姑娘,偏偏让她生下了一个女儿,还顺带着夺走了她的生育能力。
同是女儿,找来的工具所生的,哪里比得过心上人所生?
接到这消息的大少爷更是连家都没回,直接随口取了单字“靛”为名让人带回去,自己去守着爱而不得的心上人。
从有记忆开始,郤靛就只记得自己与母亲住在一个很偏僻冷清的院子里,母亲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要强大起来,为自己复仇。
她看着母亲每日天不亮就被趾高气扬的奴仆叫起来跟着他们做活洗衣,到了饭点也只能得到一些残羹冷炙,看着父亲为数不多的拜访的目的就是拿母亲泄气,看着母亲每次在父亲走后跪在地上泪流满面,仇恨的种子已然埋入那颗年幼稚嫩的心灵中。
无数个深夜,母亲会坐在她床头,告诉她男人是用来利用的,不能相信更不能深陷进去。这个世界上唯有自己能拯救自己,为了最终的目的,不择手段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郤靛一直不清楚母亲所说的“不择手段”究竟是什么意思,直到一次撞见母亲在院子角落吞食平日里最飞扬跋扈的奴仆的心脏。
“魔人”这个词头一回进入她的视线。
母亲身体力行告诉她,什么叫做“不择手段”。
转眼间,她到了最适合习道的年纪。由于母亲不被郤家重视,她也不被郤家重视,甚至得不到家族里应有的教育。于是母亲偷偷将她送到长宁派,让她在那里拜师学艺,并留了一块传讯石代替信件来往。
回到家后的母亲遭遇了什么她无从得知,但在看到第一试炼的队友的时候,她便明白了什么是“天命”。
卞水何和她母亲长得很像,像到她一眼就能透过对方看到母亲房中留存着的仇人画像。
这是害她和母亲落到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郤靛心里默默道,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笑着迎上前,友好道:“我叫郤靛。你们两个应该是认识的吧?”
审美这种东西,或许是真的会遗传。
当初卞水何的母亲与她的母亲爱上了同一个人,如今卞水何和她竟然也看上了同一个人。
常言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不知怎么的,这句常言到了她这里,却没了作用。许是她母亲那单属性金的灵力,已经耗尽了一生的气运,甚至将她的也取走了一部分。
明明是她先接触到的单煜,可就是被根骨只有两星、实力见识都不如她的卞水何给后来居上了。
她当然不会甘心。
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于是在一天夜里,她将这件事告诉了母亲,或许母亲会对她有所指点。
如她所愿,母亲的确做出了相应的指导,甚至有些得意地告诉她,卞水何母亲自己已经解决掉了,只需假以时日对方就会死于病痛,不会有人能联系到自己身上。那得意的语气让郤靛第一次出现反胃的感觉,但她强压了下去,只是淡淡笑着说声恭喜。
一年后,身为卞水何和七墦情两人的“好友”,她得到了卞水何母亲逝世的消息。
母亲该是如愿以偿了罢。她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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