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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替嫁寡嫂,性别男 > 第105页

第105页

    第四十九章


    年知夏唇瓣微张, 神志涣散,浑身绵软地伏于傅北时身上。


    「『知秋』,汤药熬好了。」这话犹如晴天霹雳, 将他生生地打醒了。


    镇国侯夫人送汤药来给他是出于关心, 而他却狼心狗肺,非但玷.污了傅北时,还珠胎暗结,此刻甚至正含着傅北时的一根手指。


    且镇国侯夫人如若知晓其为他送来的是安胎药, 不知会作何反应?


    念及镇国侯夫人往日的种种好处,他更是愧疚难当。


    他凝了凝神,方才向傅北时望去。


    傅北时抽出手指, 低声安抚道:「知夏, 莫怕。」


    年知夏瞧着傅北时水光盈盈的手指,羞愧更甚,当即起了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向镇国侯夫人坦白的念头。


    他犯了大错,合该受到惩罚。


    可是镇国侯夫人会如何处置他腹中的胎儿?


    纵然镇国侯夫人对孙儿日思夜想,但她会想要悖逆人伦,且由他这个男子所孕育的孙儿么?


    他要是镇国侯夫人,十之八.九不想要这个胎儿。


    他下意识地一手覆上了自己的肚子,一手推着傅北时道:「北时哥哥, 你快些藏起来。」


    傅北时听得娘亲的嗓音, 并不觉得害怕, 第一个念头便是向娘亲承认自己与年知夏有染, 自己从未心悦过卫明姝,且自己非年知夏不娶。


    但年知夏所言将他这个念头摧毁了。


    年知夏并不愿公开与他的关系。


    也是, 他仅仅是年知夏的奸.夫, 年知夏顺从于他, 甚至是引诱于他,兴许是因为他与兄长有六七分相似,兴许是因为年知夏深闺寂寞,总之,不可能是因为年知夏心悦于他。


    「好,我先藏起来。」他捨不得违背年知夏的意愿,旋即抱着自己的衣衫躲到了床榻之下。


    门外的镇国侯夫人见年知夏久久不做声,心生疑窦,提声道:「『知秋』,汤药熬好了。」


    她方要再叩门,房门刷地被打开了。


    年知夏向镇国侯夫人道:「辛苦娘亲了。」


    镇国侯夫人见「年知秋」仅着亵衣亵裤,披着外衫,又敏锐地觉察到「年知秋」的口脂颜色淡了些,好似与人接过吻了,于是即刻越过「年知秋」,沖了进去。


    年知夏心知自己露出了破绽,疾步跟上了镇国侯夫人,佯作镇定地道:「娘亲,我一回府便睡下了,怠慢了娘亲,对不住。」


    镇国侯夫人并不理睬「年知秋」,径直到了床榻前。


    由于有床帐遮挡之故,床榻瞧来朦朦胧胧的。


    她一把扯开床帐,进而掀开了锦被,一瞧,里头并没有藏着奸.夫。


    她侧首望了「年知秋」一眼,才又低下了身,去查看床榻底下。


    镇国侯夫人这一眼教年知夏心里发毛,他倏然阖上了双目,傅北时确实躲于这床榻下面,他与傅北时暗度陈仓一事马上便要大白于天下了。


    他拼命思忖着措辞,不论如何,俱是他的过错,决不能连累了傅北时。


    未料想,镇国侯夫人安静得很,并未发作。


    他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目,却见镇国侯夫人站起了身来,又去搜查别处了。


    镇国侯夫人将这房间搜查了一通后,并未抓住一大活人,却是瞧见了诸多傅南晰的旧物,睹物思人便是如此了。


    她凝定了心神,致歉道:「『知秋』,是娘亲误会你了。」


    年知夏惊魂未定,摇首道:「定是我何处做错了,才害得娘亲误会我的,绝非娘亲的过错。」


    镇国侯夫人嘆息着道:「委屈你了,娘亲亦很是想念南晰。」


    年知夏附和道:「不知何时才能得见夫君?」


    镇国侯夫人答道:「据闻南晰生辰,今上要带着南晰去祈福,到时候,我们便能见到南晰了罢?」


    年知夏面露羞怯:「不知夫君是否还记得我?」


    算算日子,距傅南晰生辰不过半月,倘若镇国侯夫人不肯放他离开,正是他趁机离开镇国侯府的好日子。


    「定然记得,你得快些将身体养好,勿要教南晰担心。」镇国侯夫人这才朝门外道,「白露,将汤药进来罢。」


    「是,夫人。」白露端着食案到了「年知秋」面前。


    镇国侯夫人亲自从食案当中端起了汤药:「温度适宜,『知秋』快喝了罢。」


    年知秋不好意思让镇国侯夫人亲手餵他,从镇国侯夫人手中接过了汤药,一饮而尽。


    苦涩瞬间充溢了全身,但思及这乃是安胎药,他便不觉得苦涩了,反而犹如饮了蜜糖一般。


    镇国侯夫人又从食案当中端起了食盅,打开,里面盛着糖渍杨梅,道:「『知秋』,解解苦味罢。」


    年知夏取了一颗糖渍杨梅送入了口中。


    糖渍杨梅的滋味一蔓延开去,他登时想起了自己的娘亲,归宁之时,他喝了调理癸水的汤药后,娘亲亦拿了糖渍杨梅来给他解苦。


    倘使有人胆敢像他欺骗镇国侯夫人一样,欺骗他的娘亲,他必然怒不可遏。


    他做错了事,错得离谱,纵使有再多的理由,亦只不过是藉口罢了。


    镇国侯夫人不顾阿妹的意愿,强行向年家下了聘礼,确是镇国侯夫人的过错。


    但那之后,全数是他的过错。


    即便替嫁算作迫不得已,那么向傅北时自荐枕席呢?根本不是迫不得已,而是梦寐以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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