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知夏已被迫与兄长和离了,可是事情并不像周峭说得这般简单。
傅北时思及此,忽而闻得一阵熟悉的足音。
紧接着,年知夏行至他跟前,关心地道:「叔叔,你可好些了?」
周峭与傅北时甚是熟悉,他敏锐地觉察到傅北时的状态不对劲。
他瞧瞧傅北时,又瞧瞧傅北时这被和离的嫂嫂,赫然生出了一个念头:北时情根深种的对象便是他的前嫂嫂,怪不得他自言染指不得。
「这位便是周大人罢?」年知夏向周峭伸出手去,「由我来餵叔叔罢。」
傅北时回道:「对,他唤作『周峭』,从小与我一道长大。」
周峭回过神来,将白菜鸡茸粥递予「年知秋」:「周峭见过嫂嫂。」
年知夏听周峭随傅北时唤他「嫂嫂」,心里头不是滋味,他从不想当傅北时的嫂嫂。
第三十九章
但他面上不敢露出丁点不满:「周大人, 客气了。」
而后,他舀了一勺白菜鸡茸粥,送至傅北时唇边。
傅北时张口将白菜鸡茸粥收入口中, 这白菜鸡茸粥分明便是不久前娘亲餵他的那一碗, 且稍稍太凉了些,他却觉得胜过无数山珍海味。
年知夏将一整碗白菜鸡茸粥餵予傅北时后,站起身来:「我便先走了,周大人留下来陪叔叔罢。」
傅北时捨不得年知夏走, 遂扫了周峭一眼:「周峭,你不是说了尚有要事要办么?」
果不其然,傅北时心悦之人便是「年知秋」, 周峭会意:「多谢北时提醒, 我这便办要事去了。」
年知夏信以为真,挽留道:「周大人未免走得太急了些。」
周峭拱手道:「此番得见嫂嫂真容,周峭三生有幸,但周峭确有要事要办,改日周峭再来探望北时,拜访嫂嫂。」
傅北时难得对一女子情根深种,且这嫂嫂已与傅南晰和离了,他自是乐见其成。
不过傅北时若要娶这「年知秋」为妻, 可谓是困难重重。
周峭一走, 傅北时便瞧着年知夏道:「年知夏, 帮我上药。」
年知夏奇道:「傅大人为何不让周大人帮你上药?」
傅北时没好气地道:「我为何非得让周峭帮我上药, 而不可让你帮我上药?难不成帮我上药委屈了你?」
「不委屈。」年知夏行至床榻前,掀开锦被, 继而抬手覆上了傅北时的衣襟。
傅北时登时心跳失序。
年知夏并非第一次目睹傅北时这一身的伤, 但他仍是觉得刺眼, 傅北时合该一生平安喜乐。
他小心翼翼地解下包扎后,更为小心翼翼地为傅北时上药。
傅北时感受着年知夏指尖的温度,不由想起了年知夏口腔的温度,自是心猿意马。
他情不自禁地扣住了年知夏的后脑勺,见年知夏诧异地抬眼望向他,他索性直截了当地道:「年知夏,接吻罢。」
接吻?北时哥哥要与我接吻?
年知夏以为自己听岔了,眨了眨双目。
傅北时低下首去,未及触及年知夏的唇瓣,突地被年知夏推了推,又闻得年知夏道:「傅大人,先上药可好?」
「待会儿再上药罢。」他将药膏从年知夏手中取了出来,继而将自己右手五指没入了年知夏的指缝。
年知夏下意识地阖上了双目,唇瓣随即被吻住了。
除了年知夏之外,傅北时不曾与任何人接过吻,当然不擅长接吻。
关于接吻的知识,他全数是从话本中了解的。
他先是用自己的唇瓣磨.蹭年知夏的唇瓣,接着探出舌尖来,试探年知夏的唇缝。
年知夏立即松开了唇齿,放傅北时进来。
他不曾体验过这般的亲吻,他直觉得连魂魄都战慄起来了。
傅北时循着本能在年知夏口中扫荡,原本扣着年知夏后脑勺的左手不能自已地向下而去,划过年知夏的后颈、嵴椎、尾椎,末了,环住了年知夏的腰身。
年知夏身体绵软,宛若一株菟丝花,依附于傅北时身上。
傅北时以为年知夏会反抗,可是这年知夏着实太过顺从了。
是了,年知夏有求于他,还曾向他自荐枕席。
兄长应当并未碰过年知夏,他何不如立刻取了年知夏的贞.洁?
他伸手去解年知夏的衣带,直到年知夏衣衫半褪,他的手才被年知夏按住了。
年知夏正被傅北时吻得万事不知,幸而及时回过了神来。
傅北时并不愿强迫年知夏,便收回了手,专注于接吻。
一吻罢,年知夏看着自己与傅北时唇间次第断开的银丝,低低地喘着气。
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初吻,但显然不是傅北时的初吻。
傅北时对于接吻过于熟练了,想必已与卫明姝接过无数次的吻了罢?
待缓过气来后,他凝视着傅北时道:「男子的唇齿与女子的唇齿亦差不离罢?」
傅北时不答反问:「你先前不是还向我自荐枕席么?为何不愿意了?」
「我没有不愿意。」年知夏笑了笑,又正色道,「于傅大人而言,这一身的伤大抵没甚么了不得的,但是于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而言,这一身的伤可怖得很。待傅大人痊癒后,我定沐浴更衣,侍奉傅大人。」
傅北时嘆了口气,为年知夏将衣衫穿妥,又揉着年知夏的发丝道:「你若是当真不愿意,勿要委曲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