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时思及年知夏对其母说自己心悦于兄长之时的姿态,面无表情地道:「兄长断袖了,不过不是为你断的袖,你莫要一厢情愿了。」
「我……我……」年知夏抬起首来,望住了傅北时的双目,大着胆子道,「我是想问傅大人是否认为断袖违逆阴阳,天理不容?」
傅北时不答反问:「你想要从我口中得到怎样的答案?」
年知夏回道:「我想要傅大人回答断袖并非违逆阴阳,天理不容。」
傅北时忐忑地道:「年知夏,你当真为兄长断了袖?」
年知夏避重就轻地道:「对,我当真断了袖。」
傅北时心悦于年知夏,当然希望年知夏是断袖,但年知夏不该为兄长断袖,而该为他断袖。
他心头骤然浮上一个念头,遂抓了年知夏的右腕,一把将年知夏扯到了房间里面。
年知夏不知傅北时为何突然动了气,怯生生地唤了一声:「傅大人。」
傅北时眼尾余光瞥见了不远处的床榻,浑身难受,继而质问道:「你难不成早有预谋?你并非因为年知秋逃婚,生怕镇国侯府追究,不得不男扮女装,替年知秋上了花轿……」
他换了口气:「年知秋逃婚正合你意,你早已对兄长情根深种,遂顺势男扮女装,替年知秋上了花轿。」
北时哥哥,你猜对了大半,只错了一点,我啊,我啊,我心悦之人是你。
年知夏知晓傅北时心悦于卫明姝,并不想向傅北时表明自己的心意,遂沉默不语。
「你……」傅北时将年知夏拽到了床榻前,进而将年知夏按在了床榻上,怒不可遏地道,「年知夏,你蓄谋已久,欺骗了镇国侯府上下,好大的胆子。」
年知夏颔首承认:「嗯,我蓄谋已久。」我对你蓄谋已久。
「年知夏!」傅北时挑开年知夏的腰带,剥.尽了年知夏的衣衫,「你曾以这副身体勾.引兄长么?」
年知夏周身一凉,登时瑟瑟发抖。
傅北时不敢细看年知夏的身体,注视着年知夏的面孔道:「年知夏,你知错了么?」
「傅大人贵为京都府尹为何这般沉不住气?」年知夏伸长手摩挲着傅北时紫色朝服上绣着的锦鸡。
这年知夏被我看破了心思,唯恐我去娘亲那儿将他揭穿,欲要引.诱我不成?
傅北时的理智认为自己该当拨开年知夏的手,他的身体却不肯依照理智行事。
陡然间,年知夏手下施力,他这副身体当即压在了年知夏身上,鼻尖尽是浓郁的脂粉香,这脂粉香似乎织就了一张密密的网,将他牢牢地罩住了。
年知夏感受着傅北时的体温与体重,顿生恍惚,定了定神,方才张口咬住了傅北时的耳垂:「傅大人是否要尝尝我的滋味?」
傅北时直觉得自己的耳垂将要融化了,挣扎着道:「你不是心悦于兄长么?」
年知夏迤迤然地往傅北时面上吐了一口热气:「我将自己的身体奉于傅大人,傅大人护我年家周全,容我留在镇国侯府可好?」
「你……」傅北时自然想占有年知夏,但他并不想与年知夏做交易。
「我甚么?」年知夏一手揉.按着傅北时的唇瓣,一手向下而去。
傅北时霎时怔住了,忽而听得年知夏低笑道:「世人皆道傅大人乃是柳下惠,却原来名不副实。」
他猛然推开年知夏,连连后退。
年知夏一手支着后脑勺,一手放到了唇边,探出舌尖来,舔了舔:「如何?傅大人愿意帮我么?」
「年知夏,你……」傅北时头脑混沌,一时间,不知如何对待年知夏才好。
年知夏主动投怀送抱,他何不将其占为己有?
但年知夏心悦的是兄长,他岂可教年知夏委曲求全?
他按了按太阳穴,末了,嘆息着道:「年知夏,多珍惜自己一些,勿要糟蹋自己。」
我很是珍惜自己,我没有糟蹋自己。
年知夏似笑非笑地道:「傅大人好定力,已是这副样子了,尚有余力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傅北时清楚自己的状况,忍了又忍,才未对年知夏为所欲为。
年知夏站起身来,环住傅北时的腰身:「我仅仅是揉.捏了数下,傅大人便情难自禁了,情之一字果然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
傅北时早年为了查案,曾多次出入花楼,不管花娘使出何等手段,他皆能泰然处之,致使周峭曾怀疑过他是否不能人道。
年知夏极尽柔媚地道:「我虽是男子,但傅大人若是愿意,可将我当作女子使用。」
傅北时心动神摇,年知夏的朱唇近在咫尺,年知夏的躯.体正紧贴着他。
是年知夏自荐枕席,他倘若顺势而为,并无不可罢?
年知夏如同跪于堂下的囚犯,紧张至极地等待着傅北时的宣判。
他想从卫明姝那儿偷走傅北时一夜,一夜便好。
傅北时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纪,对他的碰触有反应,才是理所当然的,这并不代表傅北时愿意屈就于他。
「年知夏。」傅北时拨开了年知夏附于自己腰身上头的手,继而严肃地道:「年知夏,勿要糟蹋自己。」
年知夏未及作声,傅北时已然拂袖而去了。
他生得再雌雄莫辩,依旧是男子,傅北时不愿意屈就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