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祖父当着她父亲的面,强占了她的身子,她父亲想阻止而不得,嚎啕大哭。一日,她亲手将她祖父推入河中,溺死了,无人知晓是她动的手。
「她被认定为不祥之人,克得母亲与人私奔,父亲残疾,又剋死了祖父。祖母是明白是非之人,并未觉得她不详,与她一道照顾父亲,一道下地,一道做针线活,日子一日较一日地好起来了。可惜,祖母突然中风了。她为了医治祖母,欠了大夫许多钱,是以,不得不将自己卖入了醉红楼。由于她并非处子,鸨母仅用一两银子便买断了她的终身,那年,她才一十又四。
「以上这些是我从翠翘姑娘本人口中听来的,当时,我正替翠翘姑娘写信。翠翘姑娘应是憋在心里太久了,一股脑地都对我说了,说完,又向我致歉,觉得不该对我倾倒这些腌臜之事。我本不打算说与任何人听,既然翠翘姑娘已然亡故了,我希望我说出来能为叔叔破案提供些帮助。
「叔叔说过诸人众口一词坚称是翠翘姑娘不知好歹非要那王安之纳其为侧室。我认为翠翘姑娘断不会这般做。望叔叔明察秋毫,还翠翘姑娘一个清白。」
傅北时听罢「年知秋」的一席话,郑重其事地颔首道:「我应下了。」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年知夏恳求道,「叔叔可否着人定期寄钱给翠翘姑娘的父亲与祖母?我亦会定期给他们写书信。他们的身体都不好,连互相照顾都不容易,就算发现端倪,亦不可能上京来寻翠翘姑娘。至于钱,从我的楠伙食费中扣好不好?
傅南晰见「年知秋」只求傅北时,而不求自己,心里不是滋味。
「年知秋」毕竟是他的娘子,而不是傅北时的娘子。
但是他不良于行,求他有何用?
傅北时对于翠翘的遭遇心生怜悯,被「年知秋」相求更是如含蜜糖,自是答应了:「我知晓了,至于钱,由我来出便可。」
年知夏说了翠翘父亲与祖母的住址,又感激地道:「多谢叔叔。」
早愈早已在门外候着了,水已凉得换了三盆,他生怕自家公子不穿亵衣、亵裤着凉,趁着这一刻无人说话,叩了叩门。
傅南晰咳嗽一声:「早愈,进来罢。」
早愈当即端着热水,到了床榻前。
年知夏将帕子浸入了水中,绞干后,当着傅北时的面,为傅南晰擦拭。
傅北时能看出「年知秋」的生涩,但「年知秋」的肢体不见抗拒,「年知秋」是自愿服侍兄长的。
「年知秋」当然是自愿服侍兄长的,因为「年知秋」心悦于兄长,急欲为兄长生儿育女。
他目睹着「年知秋」细细地为兄长擦拭身体,包括私.处,霎时妒火沖天,紧接着,他竟然忍不住将自己臆想成了兄长。
「年知秋」正细细地为他擦拭身体,包括私.处。
擦拭完毕后,「年知秋」会对他做甚么?
他正遐思着,并未发觉「年知秋」瞟了他一眼。
年知夏不知傅北时为何盯着他不放,暗道:难不成北时哥哥唯恐我笨手笨脚弄伤了傅南晰?
他愈发小心翼翼,而看在傅北时眼中,被傅北时解读成了他对傅南晰充满爱意。
他从未为其他人擦过身,费了一番功夫,方才擦拭罢。
然后,他从早愈手中取了干净的亵衣,在傅南晰的配合之下,为傅南晰穿上了。
再然后,他又从早愈手中取了干净的亵裤,为了替傅南晰穿亵裤,他微微低着首。
从傅北时的角度看,「年知秋」好似正埋首取悦兄长。
他明知是角度的问题,却是又气又急,恨不得将「年知秋」的后襟提起来。
但他不能这么做,「年知秋」是兄长明媒正娶的娘子,即便「年知秋」当真在取悦兄长,亦没有他置喙的余地。
他瞧着「年知秋」那截白腻的后颈,再度忍不住将自己臆想成了兄长。
所以,「年知秋」不可取悦兄长,却可取悦他么?
他当真是个悖逆人伦的渣滓,竟敢当着兄长的面,觊觎嫂嫂。
纵然不断地谴责着自己,他的身体却是压根不受控制,在自己的臆想中,方寸大失。
以免被兄长与嫂嫂所知,他逃也似地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句话:「我须得去衙门了,晚些再来探望兄长与嫂嫂。」
第二十章
年知夏听得此言,匆匆回过首去,仅仅瞧见了傅北时的一片衣袂。
傅北时为何走得这般着急,不是说想与兄长与嫂嫂多待一会儿么?这个一会儿已到期了?着实快得过分,他甚至连傅北时的眉眼都不及再看一回。
不过傅北时身为京都府尹,想必要事缠身,不像他惟一的要事是扮演好年知秋。
他为傅南晰将亵裤穿上后,继而扶着傅南晰躺好,并为其盖好了锦被。
傅南晰令早愈退下,才有气无力地道:「多谢。」
年知夏微微摇首:「我既已嫁予夫君了,为夫君擦身乃是我分内之事,何必言谢?」
傅南晰直截了当地问道:「我的身体是否教你不适?你大可直言不讳。」
年知夏扯谎道:「我虽是第一次瞧见男子的身体,但夫君的身体并未教我不适,只是夫君太过消瘦了,该当养胖些。」
「我怕是养不胖了。」傅南晰并不避讳生死,「『知秋』,你唤我『夫君』,我姑且担着这虚名,但我们并非名副其实的夫妇,你过好自己的日子便可,至于我,自有早愈照看。你与我面子上过得去便足够了。我不知自己能撑多少年,万一耽误了你,便是我的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