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奉怀带着笑,又是无奈,只好坐了下来,柔声细语地说到:“此刻看你,真是让人心疼得紧。”
顾朝舞脸上浮起了笑容,只是偏头看向他,也不曾说话。
“那丫头定是着急惨了。”
谢奉怀说到,听到房门一开一合的声音,便也站了起来。
秦俏急急地跑了过来。
“朝舞……”
秦俏不由得就哭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朝舞……我不知道那燕窝有问题……你还好吗?宫里来的太医怎么说?”
顾朝舞被谢奉怀扶着坐起身来,又加了两个枕头靠在身后,“俏俏……我没事……”
“她没有小产。”谢奉怀说到。
秦俏抬头看向他,“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谢奉怀看向顾朝舞,又转过来,才缓缓说到:“府里有眼线。”
秦俏蓦然睁大了眼睛,眼角的泪还挂在脸上,于是伸手抹去了。
谢奉怀又解释了好一会儿。
从上个月开始,便发现府里有不寻常了。
有一个名叫昌乐的婢女,虽说已经来谢府好些年了,算是个老人。
那血燕窝,也是她动的手脚。
顶多只是加了微弱的剂量,不足以滑胎,谢奉怀发现过后,便同顾朝舞商量,不如就顺了她的意,喝了这碗有问题的燕窝,再把事情闹大。
喝当然没有喝,虽然剂量不大,可终究是损害身子的东西,便找了府里常来的大夫,寻了法子把事情闹大。
大夫让顾朝舞喝下了一副对身体没有危害的药,那药很是神奇,顾朝舞喝下之后,瞬间就失了血色。
接着府里便传开了,太后娘娘一闻此事,急急地就奔了过来。
他倒要看看,是谁把主意打在他头上来了。
秦俏听了后,不仅后怕连连,“那婢女是谁的人?”
“只怕是宫里的那位。”谢奉怀说到。
顾朝舞抓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
本想示意他不要把这话说出来,还是被他嘴快说了出口。
“你是说……顾西棠?”秦俏问到。
怎么会?
那样温煦和善的人,无论如何也牵扯不到他身上来的啊……
“这样做,于他而言,有什么好处呢?”秦俏认真地说到。
她始终不信。
“若是有了证据,我便进宫同他理论了,可……现下也只是猜测……”谢奉怀说到。
“既是猜测,便不能断定是他,顾西棠他……”秦俏还未说完,话便被打断了。
“秦俏,你护着他做什么?”谢奉怀说到。
“我……”
秦俏抿了抿唇,不再做声。
她方才……还想着替顾西棠说上几句好话。
“今日你我争辩几句也就罢了,若是宴温在这里,你说这样的话,是要让他寒心么?”谢奉怀又直直地说到。
“谢奉怀,你什么意思说清楚便是!”秦俏站了起来,气鼓鼓地说到,“我是相信他的为人,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可你也不能说这样的话,就不怕是寒了我的心吗?”
“俏俏……”顾朝舞急急地唤到。
秦俏平静下来,又坐了下来,只是不看他。
顾朝舞抓起秦俏的手,慢慢说到:“你不必理会他的话,这事非同一般,现下怕是要陷你于不义了。”
太后娘娘已经知道了燕窝的事情,只怕是要降罪于秦俏。
“朝舞,可是……”
秦俏看着她。
“俏俏,你听我说。”顾朝舞说到,“若是皇上所为,太后娘娘责罚你,他自然挺身而出,若不是他,我也会出面保你……总之,你现下信你表哥一回,做做样子也好。”
秦俏看着她,许久不说话,最后艰难地点了点头。
在回府的路上,一直想着他们说的话。
谢奉怀说看见昌乐和宫里的人有过接触,顾西棠要害顾朝舞,实在是没有道理啊。
那……如果是冲着谢府呢?
秦俏摇了摇头,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
可从她送来的东西下手,又是为了什么呢?为了害她?
怎么想都不会是顾西棠,他那么好的一个人……
马车停在了秦府,秦俏同着钟儿走了下来,刚进府里,就看见佩雯跪在地上,一旁站着宫里的徐公公。
“徐公公?”
秦俏喊道。
“姑娘您回来了正好,同老奴进宫去吧。”徐公公说到。
“这……怎么还跪着呢?佩雯,还不起来给徐公公沏壶茶来。”秦俏说到。
她一目了然,便知道定是太后娘娘派来的人吧。
和顾朝舞有关,和她有关。
“茶就不喝了,姑娘快些同老奴入宫才是,太后娘娘该是等急了。”
徐公公又强调了一遍。
“原来是太后娘娘找我有事,公公你应该早早告诉我才是,”秦俏说到,“请徐公公先在马车外等一等,我换身衣裳便来。”
“那老奴便去候着,姑娘可快些。”徐公公说完便出去了。
佩雯也站了起来,急急地抓住了秦俏的手臂,“姑娘……”
同着钟儿一起陪姑娘进了屋子去。
“你可有打听到什么?”秦俏问到。
“那信确实是从陇城来的,也出自王爷之手,直接送到了宫里,大抵是送去给皇上的,连太后娘娘都收到了一封。”
佩雯说到。
“好,你在府里等着,我去一趟宫里。”秦俏点点头。
“姑娘,可是出了什么事?你……”会不会有危险?
佩雯话还没有说完,钟儿便将秦俏的衣裳打理好了。
“好了,你别担心。”秦俏拍了拍她的肩膀。
拨了拨头发,就出门而去。
宫里。
“秦丫头,你跪下。”
是太后娘娘的声音。
秦俏抬头便看见太后娘娘走了进来。
连忙跪了下来。
“哀家问你,那燕窝可是你送的?”太后娘娘说到,“你如实回答。”
“是。”秦俏说到,“可我并无害公主之心,您也知道的,我和公主情同姐妹,我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难不成,那毒药是自己跑进燕窝里的?”太后厉声说到,“哀家的外孙还有几个月便出生了,可……”
太后说着又长长叹了口气,“你便跪着,一日找不到真凶,你便跪上一日,一月找不出,你也跪着……”
“是。”
秦俏应到。
其实在太后娘娘的心里,还是疼着她的,否则,也不会是跪着这样简单的事情了。
太后娘娘被扶着进了内屋。
过了好一会儿,外殿里的公公跑了进来,在太后面前说话。
似乎是皇后娘娘来了。
“不见。”
秦俏听着房间里的声音,是太后回绝了江舒允的求见了吧。
想必,江舒允也是来为她求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