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俏瘫在沙发上,屋子里燃着木炭,很是暖和。
她心里已经后悔了一百次,为什么要去接他。
不就是问一下为什么要娶她么?
有什么好难回答的?
不过是拿顾西棠的话气一气他,结果倒是自己被气个半死。
门帘掀开后,佩雯走了进来,站在了靠近门口的地方。
“哟,还回来呢?你不跟着你家王爷回王府去?”秦俏说到。
“王爷说雪大天寒,让安大人送我回来了。”佩雯说到。
“安正月送你回来的?”
“骑马回来的。”佩雯如实说到。
秦俏突然大声笑了出来,眼泪都被笑出来了。
佩雯感到奇怪,问到:“你笑什么?”
“雪大天寒,还让你骑马回来,不是更冷吗?”秦俏好笑地看着她说到,顾宴温说的话做的事,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安大人很好,把披风给我穿了。”佩雯说到。
下午时候,顾朝舞来了。
“我听皇兄说,你今天去城门了。”顾朝舞问到。
坐了下来,矮桌上放着凤城白记的蜜饯,又酸又甜。
“是啊,怎么了?”秦俏说到,抓了一大把给一旁站着的佩雯,然后自己靠在矮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地吃着。
“就是觉得新奇。”顾朝舞说到。
秦俏知道顾朝舞是在打趣她,又偏着头看着她:“谢将军有家不回,待在军营,也很是新奇啊。”
顾朝舞脸上一热,坐得更直了。
“你这不出门,什么事情都能传到你耳朵里?”顾朝舞说到。
秦俏听后摆摆头笑了,来她这里的都是女人,女人最喜欢八卦,她不想知道都难。
“那你给说说,你们两个怎么了?”秦俏说到。
顾朝舞避开她的目光,支支吾吾地说到:“没……没什么啊。”
“佩雯,我头又疼了,你去逍哥那里要个香囊过来。”秦俏说到。
佩雯听后连忙出了门。
屋里只剩下了秦俏和顾朝舞两个人。
“说吧。”秦俏说到。
“他在外面养了人。”顾朝舞说到,脸上的笑也消失不见了。
秦俏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明显的一脸不信。
顾朝舞嫁给谢奉怀,至今已有四个月。
一晃竟然过了这么久。
他们相处的日子,仔细算算也有一两月的时间吧。
大婚那日,谢奉怀迟迟不进屋,顾朝舞自己饮了合衾酒,裹了被子入睡。
那留在府里的三日,他依旧是半夜才入房间,一回来便倒在床上睡觉,不同她说话。
两人都别扭着,然后谢奉怀去了西关。
一去便是两个月,虽然经常寄家信回来,上面总写着一切安好,从不问她如何,也不说自己如何。
终于回来了,顾朝舞却不让他回屋睡觉了,还未到戌时,便闭门歇下了。
那日婢女摔了茶,险些烫伤她,谢奉怀却像似紧张她一样,斥责了婢女,秦俏来府里找她,他也跟着一同去放风筝。
在外人看来,他们如胶似漆,形影不离,只有她知道,并非如此,而谢奉怀,她怎么都看不透。
放他进了屋子,不再叫府里人笑话。
他得寸进尺,同她说:“我们试试吧。”
试试?他说的是同他像寻常夫妻一样,好好相处。
于是他们同床共枕,吃饭看书,一切其乐融融。
军中总有事务要他处理,家里将军都尉来来去去,然后前两天带回来了一个女子。
听说是谢奉怀在西关救下的姑娘,来凤城寻他,要死要活。
谢奉怀把她安置在了外边的宅子,在顾朝舞面前说与他自是无关。
然后前两天,这姑娘闯入府中,大吵大闹,非要谢奉怀给她个名分。
“然后呢?”
秦俏问到。
这个故事太离谱了。
谢奉怀那么楞的一个人,居然还能有桃花。
“然后他去了军营,至今未回。”顾朝舞说到。
“朝舞,你……你心里有他吗?”秦俏问到。
顾朝舞摇了摇头,那眼神也极是坚定。
秦俏双手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字地说到:“小妹妹,你在吃醋喔。”
“我……”顾朝舞被噎到说不出话来。
她只是觉得,一个男人的诺言太过轻巧。
他说要同她好好相处,却又惹出这等事来。
若是他和那女子毫无瓜葛,这话怎么说的通。
不回家,分明是心里有鬼。
佩雯拿了香囊进来,又说到:“姑娘,柳家小姑娘来了,刚好撞上了裕王的人,现在都在大堂。”
秦俏头疼地说到:“那丫头怎么又来了?”
“柳家的姑娘?柳云停?”顾朝舞问到。
秦俏点点头,一脸的愁苦。
然后都去了大堂。
“姑娘,这是王爷给姑娘的赔礼。”安正月说到。
眼前摆着一排排的盒子,上面摆着各种款式的鞋。
一个婆子福身伸手一个个介绍到:“姑娘,这双是宝相花纹云头锦鞋,用的是全凤城最好的锦线,里面都加了棉面,穿上又暖又舒适。”
“这双是乳烟缎攒珠绣鞋,这是厚底的,任是下雨下雪,都不会浸湿的,……”
“这是……”
秦俏说到:“停停停,别说了……”
这介绍下去,估计天都黑了。
安正月摆了摆手,那婆子就退了下去。
秦俏看着站在一旁的柳云停,招了招手,说到:“柳姑娘,你来看看有喜欢的吗?”
那小姑娘的眼睛都看直了,小小年纪,自然是喜欢打扮的,这些好看的绣鞋锦鞋,还是全凤城数一数二的店铺里的。
“全送你啦!”秦俏搂住小姑娘的肩膀说到。
“秦姑娘,这……”安正月迟疑地看着她。
“王爷办事这么不上心的么?既是赔礼,人怎么不来?”秦俏说到。
安正月倒是笑了,拱手行礼,然后带着人走了。
“秦姐姐,你当真全部送给我的么?”柳云停问到。
“小妹妹,你怎么这么好骗呢?”秦俏捏了捏她的脸,然后走出了大堂。
顾朝舞跟了上去,柳云停看了看鞋子,又看了看走了的两个人,跺了跺脚,跟了上去。
“佩雯姑娘,这……”
一旁的婢女问到。
“全部收下,姑娘喜欢得紧。”佩雯说完也走了出去。
院子里的亭子已经让人铺上了软软厚厚的坐垫,还有火炉燃着,就算是外面下着雪,也不大冷。
“俏俏,你又捉弄她作甚?”
顾朝舞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