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一餐不晓得是早饭还是晚饭的餐食,叶恒和林惊弦是真得告辞了。
于家人也没有再挽留。
于夫人已经去照顾于尚书了。
于伯铭和于幼娘一路把二人送出去。
到了门口,叶恒拉着于幼娘的手依依惜别。
“于妹妹,得空来我家玩,可莫忘了。”
于幼娘脸上带着甜甜的笑:“自然是不会忘的,我只怕去的多了姐姐烦我。”
叶恒掐了一下于幼娘圆圆的脸蛋:“怎么会呢,我巴不得你常去呢。”
这边叶恒正调笑,那边王慎匆匆忙忙跑了过来。
“王爷,王妃,南州的人回来了。”
这么一声,叶恒立刻正经起来。
作别于家兄妹,叶恒和林惊弦急往家里赶。
一进屋,叶恒没来得及换衣服就问。
“怎么说的?”
年前叶恒派人去了南州,为的就是调查古康的事情。
大冬天的,一来一回需要的时间难免久了一些。
哪怕是快马加鞭,换马不换人,可也直到今天才有了信儿。
王慎才要回报,林惊弦一摆手让他先出去。
“忙了一晚上,总得先歇一歇,古家的事情又跑不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林惊弦拉着叶恒的手到床边,他伸手按叶恒坐下,翻箱子寻出一套常服放在熏炉上烤过,将衣服烘的热乎乎的,再过去叫叶恒换上。
他自己倒是不怎么在乎,直接拿了一身衣服换好。
两人换好衣服,林惊弦抱叶恒上床,把叶恒揽在怀里,又拿一床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等他弄好,才让柳枝去叫王慎进来。
王慎进屋就在床脚下的小杌子上坐下,柳枝给他一杯热茶,他捧在手里回话。
“娘娘,咱们的人去了南州,找到了古家……”
福王府这次派出去的是两个常办事的侍卫。
这两个侍卫是林惊弦小的时候自己挑选出来的,常年跟随,最忠心不过。
他们得了任务,也不管天气多寒冷,没有什么停留的就去了。
幸好是从北往南走,越往南,天气越暖和,后头倒是没受太大罪。
等到了南州,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古家。
两个侍卫一个叫庞得忠,一个叫李不疑,两人打听到了古家也没有急着去,而是先休息一晚上,换了衣服在南州城里转了一天,了解了南州本地的情况之后,再去附近打听古家的事情。
据周围的邻居们说,古家并不是南州本地人,而是后头搬来的。
古康的父亲古老爷二十来岁的时候带着太太搬到了南州,在这里买了地盖了房定居下来。
古家也没甚亲朋,不见和什么人来往。
是住了几年之后,古老爷交了一些本地的朋友,家里才热闹起来。
古老爷熟读诗书,学识广博,他结交的朋友也都是读书人。
古太太为人谦和有礼,长的又貌美,性子又温柔,是个和邻里都处的不错,没人说她不好的。
按理说这样两个人夫妻和乐,不该有什么烦心事。
可这人啊,就没有十全十美的。
古家夫妻唯有一样不顺心,那就是两人没有一儿半女。
先前有人劝古老爷为着子嗣纳个妾回来,实在不愿意纳妾,不愿意给古太太添堵,典个妾也行啊。
这边典妻成风。
很多家里日子不好的人家就把妻子典出去给别人家生孩子。
典上个三五年,孩子一生,妻子带着一大笔钱再回来过日子。
孩子生在人家就是人家的,自此之后便再无交集,断的干干净净……
对于很多人家来说,这比纳妾来的实惠更受太太们的喜爱。
古家缺孩子,典个妾回来也是可以的。
古太太也接受,也曾劝过古老爷。
但古老爷认死理,说什么都不同意,古太太劝过几回见劝不动也就不再劝了。
她寻常在外头只说夫妻两个白首到老,等到了不能动弹的时候,顶了天一包药两人一块下黄泉。
可谁能想到古老爷会走的那么早。
他去京中一趟,回来就一病不起,家里请了不少大夫,可每个大夫瞧了都直摇头,叫古太太准备后事。
古太太每天哭的泪人一样,即心疼古老爷重病在身,又担忧以后的光景该怎么过。
这个时候,古老爷就让人带回外室子,说是他和外头女人生的,为怕古太太难过,就不敢领回来,这个时候知道时日无多,自然得把孩子带回家。
古老爷临终前担着古太太的手叮嘱她,让她一定要善待古康,还说无论多难,定要让古康读书识字,莫作睁眼瞎。
这些事情并不稀奇,周围的人都知道,庞得忠出去转一圈就打听到不少消息。
但内里究竟是怎么样的,两人还是得细琢磨。
李不疑是个精细人,他把打听来的这些消息一一的汇总,越想越觉得这里头疑点很多。
头一个就是既然古老爷对古太太用情至深,哪怕是没有子嗣也不在意,更是连典妾都不愿意,那怎么会在外头置外室呢?
而且一置这么多年,他的朋友们竟然连丝风声都没听到。
这就有点古怪了。
再一个就是古老爷的病来的太突然了,他在京中到底遇到了什么。
还有古家好像是突然间出现在南州的,在南州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和亲人联系过,也没有亲人来探望过。
这就有点不好说了。
没人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个人总得有来历有家族吧。
南州这边的人谁也没听说过古老爷到底是什么来头。
两个人越想,越觉得可以深挖的事情多了去了。
但是呢,打听来打听去外人还真不知道。
最后两个人就决定去见见古太太。
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也唯有古太太知晓。
两人换上新衣,装扮一回,又买了礼物登门拜访。
当时古家只有古太太和一个婆子,庞得忠二人说是古老爷的至交好友,今次正好路过,就特意来探望古老爷的遗孀。
婆子请二人进去,古太太身着素服出来待客。
茶过三巡,李不疑从袖中取出王府的令牌递给古太太。
“观您的谈吐,定也是知书识礼见识广博之人,不知道您见过这个没?”
古太太接过来,仔细一观,大吃一惊。
她脸上掩饰不住的震惊:“这……你们是福王府的人?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想要,想要我帮你们做什么?”
看起来这位古太太来头不小啊。
王府令牌不说南州这等偏僻之处,就是京中的平头百姓也没什么人能够认得出来。
而古太太一眼就认出,她定然是出身大户人家,之前应该是京中贵女。
那古老爷的来头应该也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