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王看向叶恒的目光有点不太清白。
“王妃多礼了。”
忻王把玉佩递向叶恒:“回来太过匆忙,未曾准备礼物,这是本王常带的玉佩,送于王妃做见面礼吧。”
于幼娘惊的嘴巴都合不上。
谁说古人封建古板的,瞧瞧忻王这姿态,哪里有一点保守的样子?
把常带的玉佩送给一女子,这不是送定情信物吗?
还口口声声称王妃。
听起来倒也是合规合仪,可忻王也是王啊,叶恒这到底算是谁的王妃?
叶恒后退一点:“王叔太过客气,本来我们当小辈的没有给王叔准备礼物已经很不对,怎能再要王叔的好东西,即是常年带着,定也是心爱之物,怎好送人,王叔还是收起来吧。”
忻王笑了笑:“那王妃什么时候给本王送礼物?”
这人……
殿中不晓得多少人心里暗骂忻王不要脸。
于幼娘悄悄去看福王,就见他整张脸都黑了,一双眼睛看向忻王时就像要随时刀人。
于幼娘打个冷战,赶紧看向别处。
叶恒一点都不慌:“王叔既然还京,我们夫妻必然是要给王叔拜年的,到时候叫我家王爷呈上我们的一番孝心。”
“好。”
忻王哈哈一笑,又把玉佩递了递:“如此,王妃也该收下本王的礼物。”
叶恒也想要刀人了。
“咳……”
永嘉帝这个时候咳了一声,笑着说了一句:“星落,忻王即是你的王叔,又是你的舅父,不管从婆家论还是从娘家论,他都是长辈,长者赐不可辞,你就收下吧。”
永嘉帝发了话,叶恒就笑着福了一下:“即如此,我便厚颜收下。”
她接过玉佩勾起上头的丝绦看了看。
忻王站在那里没动:“可还喜欢?”
林惊弦的手都按在腰上了。
摸了摸,并没有摸到佩剑,脸就更黑了。
叶恒勾着玉佩浅笑:“自然是喜欢的。”
林惊弦听的呼吸都要停滞。
要不是二皇子使劲按着他,他此时已经忍不住站了起来。
“喜欢便……”忻王话未说完,就看到叶恒转身朝宗室皇亲那边走去。
因着宫宴上人多,虽说男女分开,但其实离的并不远。
叶恒走了十来步就走到了林惊弦跟前。
她半蹲下来,裙摆散在地上,跟朵花似的。
将盈白玉佩往林惊弦面前递去,叶恒笑的开怀:“亲爱的……”
“咳,咳……”
于幼娘被惊到,咳了好几声。
她和叶恒那会儿说话的时候因为被叶恒迷的昏头转向,连在现代时人们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都脱口而出了。
她没有想到叶恒竟然会记住,还会用在这里,竟然还是当着满殿的官员命妇们讲出这么一句。
这位福王妃实在是……叫人好生佩服啊。
林惊弦喉结滚动,干咽了好几下:“嗯。”
他这一声嗯答应的荡漾非常,感觉好没出息。
“这是暖玉,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叶恒把玉佩放到林惊弦手心里,又紧紧攥住他的手:“父皇说长者赐不敢辞,那你就先收着,等回家我把旧的丝绦换了,你也好常日佩戴,你说好不好?”
林惊弦被这几句话哄的啊,直接就找不到北了,笑的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上了。
他连刚才为何生气都抛到脑后去了。
于幼娘看了一眼,真的很想拿镜子叫福王好好照一照,看看他自己那不值钱的样子。
“好,我听你的。”
林惊弦心如鼓动,脸上身上都感觉一阵热意,他忍不住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酒下了肚,脸更红了。
叶恒含情脉脉的看了他一眼:“少喝些酒吧,也省的回去睡不着再折腾一宿。”
这话说的,好叫人浮想连翩啊。
这一回,忻王的脸整个黑了。
他冷哼一声,转身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他一走,叶恒又看了林惊弦一眼,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这才起身回去。
她坐回去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了五皇子妃时不时的打量她几眼,而太子妃的神色更加冷峻。
叶恒没理会那么多,小心的从荷包里又摸出一块牛肉干慢慢嚼着。
宫宴过半,叶恒正昏昏欲睡之际,突然听到皇后的笑声。
皇后笑着瞅了几眼殿下的皇子们,对着永嘉帝朗声道:“陛下,咱们的皇子一个个聪慧英武,都是好男儿,可惜的是,上至太子,下至老七,都是子嗣单薄,我瞧着心里都觉不好,便想着异日再给他们选一些秀外惠中的贵女,也好绵延子嗣,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永嘉帝吃酒吃的有点醉意。
听到这话就笑着点头:“好,此事皇后多多费心了。”
叶恒把这些话都听到耳朵里,她打量皇后几眼,眼神冷了几分。
好容易坐着等到宫宴结束,叶恒赶紧起身,林惊弦早就坐不住了,这会儿几乎是蹦了起来,几下子蹿到叶恒身旁,捡起斗篷给叶恒披上,牵了她的手就朝外走。
走出大殿,林惊弦看了一眼紧随而来的忻王,忍不住恨声道:“早晚有一日……”
叶恒就感觉他说这话时身上气运瞬间高涨,浓郁到叶恒都忍不住贴近。
那么浓的气运萦绕在林惊弦和叶恒身边,几乎把两个人团团包围住。
叶恒幸福的想掉泪。
天底下还有比气运环绕更幸福的事吗。
林惊弦于昏暗中低头看向叶恒,只一个眼神,就看到了叶恒眼尾处的湿意。
他立刻慌张起来:“阿恒,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恨我自己不够强大。”
叶恒只顾感受气运了,根本没有听到林惊弦的话。
林惊弦更加慌张,看着她眼角湿意扩大,又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急的有些口不择言:“阿恒,你别,别哭,都怪我,都是我不会说话……”
他这里正想方设法的要哄叶恒,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有人尖叫一声:“啊!”
那一声里充满了恐惧。
声音是从大殿西边传过来的,具体应该是西北方向。
这一声喊的人心里一紧,不由的跟着慌张起来。
劳九带着人过来,脸上带笑,不急不缓道:“还请诸位早些离宫。”
大家就知道,宫里一定出了什么事。
虽然好奇,但小命更重要,没有一个人敢停留片刻,全都急匆匆离去。
叶恒跟着林惊弦出了宫,坐上马车后她才从那么巨大的幸福中回过神来。
看了一眼偷偷打量她的林惊弦,叶恒咳了一声:“宫里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