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起身,意外地发现太宰犬正静静地坐在被子上,一双眼睛毫无睡意。而中也犬已经跳下了床。小小的狗子站在房间门口,身上凶悍的气势放出到极致,嵴背上的毛都竖了起来。
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花梨纯屏住呼吸站了起来,将掌机牢牢握紧、藏入睡衣口袋。
意识到花梨纯打算做什么,太宰犬一口咬住她的衣袖,用力拽着她,不想让她出门。
「没关系。」她小声说,「我去看看,没问题的。」
又安抚了一下气势汹汹的中也犬后,花梨纯出了房间。
从最高的四楼一路往下,路上花梨纯看见了被惊动的文豪狗狗们在黑暗中亮起的眼睛。而惠并没有出来。和敏锐的文豪狗狗们不同,男孩睡得很安稳。
朝着不做人老师们投去安抚的目光后,花梨纯一路向下。一直来到一楼,她发现休息区方向竟然散发着隐隐约约的灯光。
四下扫视一周后,花梨纯屏住呼吸,从办公区的桌上抄起一把键盘,就这样一手在口袋里握着掌机、另一只手拎着键盘,缓缓朝着灯光的方向靠近。
乒桌球乓的声音随着距离的缩短逐渐清晰。亮着灯的地方是吧檯。
花梨纯踮着脚尖,猛地举起键盘,大步沖了过去,看清吧檯里的背影后却动作一顿:「……」
跳进吧檯里,在酒柜中四处摸索的人,不是禅院甚尔还能是谁?
花梨纯默默放下手里的键盘,看着四处找酒的禅院甚尔:「你半夜偷偷熘进来偷酒?」
禅院甚尔动作没有停顿,看了看手里的一瓶红酒后,又把它放在了一旁的吧檯上:「算是吧。」
顿了顿,他又调侃着说道:「头一次来,没想到你这里的凶兽还真多啊。这种好像随时会被咬断喉咙一样的魄力,我这辈子也没体验过几次。」
他是在说不做人老师们。
花梨纯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但想到禅院甚尔只是感受到了狗子老师们的气息,并不知道他们都是文豪,她还是冷静了下来。
她现在还并不信任禅院甚尔。
看着依旧在找酒的禅院甚尔,花梨纯沉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我以为你如果过来,会是来带惠回去。」
「那小子在这里不是过得挺快活吗?这样就好。」禅院甚尔依旧没有回头,「原本住的公寓我一个人住,反而清闲。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倒是一直愁眉苦脸的,看着让人不爽。」
就在这时,他找出了一瓶威士忌:「这个不错,就它了。」
「这就是你随便把自己的儿子扔给我的理由吗?」
花梨纯的目光冷了下来。她大步走到禅院甚尔面前,虽然身高只到他的胸口,但还是踮起脚,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你平时对惠……」
掌心骤然传来一阵异样的湿意,而靠近时,鼻间也嗅到了一阵铁锈的咸腥味。
花梨纯神色一变,而禅院甚尔没有回答,也没有回手,就站在原地,静静地低头看着她,任由她扯着自己的衣领不放。
缓缓松开手后,花梨纯打开了手掌,看向自己的掌心。
那片红色的痕迹,以及特殊的气味,无疑告诉了她这种液体是什么。
「血……」花梨纯的手微微一颤,「你的身上有好多血!」
禅院甚尔一直穿着紧身的黑色t恤,因此在靠近之前,花梨纯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见紫发的小姑娘一瞬间失去方寸的神情,禅院甚尔开了口:「大部分都不是我的血。」
「……」
花梨纯愕然看着他:「你杀人了?」
「嗯。」
禅院甚尔神色毫无变化,似乎神经已经对这样的词彙免疫。他握着威士忌瓶颈,手一撑吧檯就跳了过去,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下了。
看着依旧脸色发白地盯着自己的花梨纯,禅院甚尔在拉起衣服下摆的时候,还是说了一声:「我杀的是通缉的诅咒师。给钱办事而已。」
花梨纯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刚想再问些什么,却发现禅院甚尔拉起的衣服下,他肌肉结实的腹部有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见禅院甚尔咬开威士忌盖子,拿着酒瓶就想把酒液往伤口上淋,花梨纯来不及多问,扑过去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酒瓶:「你先等一下。」
两分钟后,一套从系统里兑换的衣服和一个医药箱猛地飞向了禅院甚尔的脑袋,被他一抬手接住了。
「你先换下脏衣服,然后用这里面的酒精。」花梨纯的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挽起睡衣衣袖走了过来,「那个位置你自己包扎起来不太方便,我来帮你。」
禅院甚尔抓着衣服和医药箱,表情有些莫名。
他从来都是自己处理伤口,早就已经熟练了。咒术界里没有人会愿意亲手为一个没有咒力的废物做这些。
但花梨纯虽然有禅院家的血脉,却并不是咒术界的人。
禅院甚尔还是笑了:「好啊。乖外甥女。」
闻言,花梨纯的表情顿时变得更扭曲了,鼻子上都因为嫌弃而起了皱纹:「闭嘴!」
禅院甚尔脱下上衣之后,花梨纯拿起了酒精和绷带。因为给不做人老师们处理伤口的经验,她已经熟悉了包扎的流程。
清理伤口的时候,她想起刚才听到的话,还是忍不住问道:「所以你说你杀了诅咒师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