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太阳。


    万物生长靠太阳，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无论是主物质界，亦或者是地球世界，大部分的植物生长都依靠光合作用进行。周围青翠欲滴的植物很显然昭示了这点：它们或多或少的含有“叶绿素”，或是类似的东西。


    但这里没太阳！


    “你们知道植物是如何生长的吗？”


    张迪不经意间打探的问道。樱香的头发沙沙摇动，发出“智慧的思考声”来。


    “植物的生长需要水、营养，还需要精心的修剪，不然它们会长得很慢……”


    张迪跟着道：“还需要除虫，除去杂草，以及防治病虫害。有条件的话，还得帮他们过冬。”


    樱香恍然大悟道：“对对！先生真是博学，居然知道我们树精研究了无数年的成果。”


    由此可推断出，对方的文明还未对植物的基因层面进行研究，仅停留在朴素的实验层面。


    “还有别的吗？我听说植物生长需要接受光芒的照『射』，否则便无法长得茁壮健康，有这回事吗？”


    “光？”樱香十分疑『惑』：“植物的生长怎么可能依靠光？先生你实在是太说笑了。植物生长除此之外还需要圣法术！”


    “圣法术？”


    奥术体系中并无直接帮助植物生长的法术。对方可能说的是德鲁伊法术。


    也如他所料，樱香的回答确实如此。“世界树赐予我们的神圣法术。说起来外乡人，你似乎掌握着一种了不得的法术，那是什么？”


    张迪爽朗道：“那是一种依靠智慧，不断向真理前行与学习的法术，我们基于源海的波动规律，以小博大的沟通源海，制造波澜，『操』控元素、情绪、正负能量、命运等规则的法术。”


    “我们，是法师。”


    ……


    自小石路往前，一道由荆棘和藤蔓延伸而成的网络横亘在路前，樱香走在前面，她头上的冠冕绽放出花朵，香气扑鼻，荆棘开了一道口来。


    “外乡人，这里就是我们的城市。”


    眼前全无城市的『色』彩可言。街上没有一座建筑物，只有凌『乱』杂放的摊位、家具，还有别具一格的特『色』植物。


    樱香特别告诫道：“在这里，你不能随意的释放气味，否则会被我们视为扰『乱』公共治安。如果你的身上实在有太多味道，你得去那里将手洗净。”


    手指的方向，便是滴着水的食人灯笼花。看起来品种受到了改良，应当对……树精无害吧。


    “我是个人类，不知道是否能用你们的设施。你刚才提到，在城市里不能随意释放气味，这是为什么呢？”


    樱香耐心解释道：“实际上，我们树精在诞生之初，主要依靠的交流方式便是气味。至今，虽然我们有了自己的语言，但母亲树带来的习『性』仍改无法改变这点。”


    “也就是说——如果我随意释放气味，就相当于在公共场所大喊大叫。”


    “没错。”她的头发摇曳出沙沙的响来。


    “街”上摆着摊位的树精们百无聊赖，她们往往互相对视一番，头上便会沙沙发出私密的交流声，这应当就如朋友的亲密交流，伴侣的窃窃私语。他暂时看不出这些树精在做什么，这一切同主物质界都有所不同，但可以看出，她们的行为是有规律的。


    这种群形成了迥异于主物质界的文化，值得进行研究。


    张迪在羊皮纸上写下一路的所见所闻，随后同樱香谈论着这里的风土人情。话没说多久，远处出现了一座直通天穹的巨树。


    “那……应当有数千米高？”


    逶迤的巨树摆在张迪眼前，他不由怀疑起自己身处幻境。可他还能沟通修改器，源海波动依旧能够感知，法术在幻境中亦可完美作用，怎么可能是幻境呢？


    “这就是世界树，女王的母亲树。它有近三万银叶那么高，庞大无比，根系遍布整个树界！”


    “银叶？”他很快意识到，这是树精所使用单位的一种。樱香告诉他，一银叶就是世界树下培植的那最初银杏树所掉落的第一片叶子，长度约有十五厘米。


    换算比例是张迪根据樱香手比划而得来的。具体比例多少还未尝可知，他也没见过那第一片银叶的模样。


    “银叶……树界的树精所使用的长度单位……”他在羊皮纸上继续写下，樱香偏过头来看了一眼，望着上面的木族语疑『惑』道：“长度单位？”


    “难道不是吗？”


    “不不不……银叶不仅是长度单位，更是面积单位、重量单位、体积单位。”


    “树叶的面积并不平整，用作计量单位显然并不精确，你们为何会使用它来作为面积单位呢？”


    樱香略感疑『惑』：“平不平整很重要吗？要那么精确做什么？”


    张迪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这群树精并不是走的精密机械流文明路线，对于数据精确还真没特别的要求。


    护卫队花了十分钟的时间，才走进世界树的树冠之中。微风吹来，整个世界都传来了沙沙的响动。


    数千万乃至数亿片树叶随风摇曳的声音，堪称世界奇观。


    『吟』游诗人应当对这地方很感兴趣。张迪这样想到。


    樱香闭目静听其中的声音，抿着嘴久久没松口，接着便转头对张迪道：“女王同意接见你了。”


    她是怎么知晓我到来的？


    张迪怀着三分疑『惑』，看向头上那遮蔽苍穹和血月的世界树，意识到了一点：应当和那世界树有关。


    踏在世界树的枝干上，他看到有不少树精正在『操』控植物进行劳作。这是树精对世界树在维护。


    据樱香所说，每一个树精自出生以来都有一项唯一的义务，那那便是照顾世界树。有一句流传在民间的话，便是“树精自出生起有两大使命，第一，保护自己的母亲树，第二，保护世界树。”


    看来这是树精社会化的一个体现。她们的女王在向树精征徭役。


    “你们有职业的军队吗？”


    张迪向借此继续了解树精文明。樱香丝毫不知他话中的含义，摇头道：“jundui？”


    ——树精的词典里没有类似的意思。


    “就是被首领选中并用以执行任务的武装组织。”


    ”我们只有自发组织的护卫队，用于惩罚那些树精中的坏蛋。而女王并没有自己的……‘军队’。”


    没有职业军队，意味着这世界没有战争吗……


    他不禁对这世界感兴趣起来。究竟是什么，创造了这些树精？自那座拔地而起的泥山，究竟有什么奥秘，居然让他通向了异位面？


    几人说着话，便来到了树精女王的“宫殿”中，一处遍布着清泉和各『色』花朵的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