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天阙盯着她,抬手抵在眼镜的上下边缘,将眼镜取下,随手一放,眼底似有火在烧。
壁炉中的木炭迸射出火星子。
楚眠再一次主动吻上他的唇,贝齿轻咬。
厉天阙倒吸一口气,突出喉结滚了滚,眸子深得要吞了她一般,嗓音喑哑,「我倒没见过妖精长你这样。」
生着一双清澈得能滴水的眼睛,行事却是一点都不含蓄。
可他不反感。
不止不反感,他甚至能清楚感觉到自己身体里血液在兴奋地流淌,兴奋得简直要冲破皮肉。
这一刻,楚眠清晰地感知眼前的男人是完完全全的厉天阙。
她不由分说地搂上他的脖子,将他反按在宝座上。
……
彩窗投下的光点从地毯左边移到了右边。
台阶上的茶盏依旧是四分五裂。
空气瀰漫着靡靡气味。
楚眠坐在宝座上,有些气喘,她抬手抚过自己的锁骨,摸到上面的牙印,按上去还有些疼。
她低眸看向坐在宝座下方套衣裤的男人。
狗男人。
楚眠回眸,拿起一旁的衣服看一眼,撕得已经没法穿了。
她伸手一把扯过厉天阙正在往身上套的衬衫,穿到自己身上,一颗一颗扣上扣子。
厉天阙光脚踩在台阶上,回眸看她,她就这么弯着一双雪白的腿坐在大大的宝座上,穿着他的衬衫,本来白皙的脸庞此刻有些潮红,连头发都变得凌乱。
他顿时就想回味了。
他伸手过去。
楚眠伸出脚,抵住他的手,不让他靠近。
厉天阙也不生气,笑了笑,拿起眼镜重新戴上,盯着她道,「你是我的女人。」
不再是疑问句。
而是肯定。
他对她的身体太熟悉了,连每一根骨头都让他似曾相识。
「……」
楚眠扣上最后一颗衬衫扣子,闻言,她懒懒地靠向身后的椅背,躲着两边的花纹,坐在最中央,让自己疲惫的身体得以休息。
这般模样像极了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偏生还长了一张清纯脸。
想臣服,亦想……霸占。
厉天阙坐在她的下方,不由得舔了舔下唇。
楚眠低眸看着他,「然后呢,你还想到什么?」
餍足的厉天阙很放松,闻言,他唇角的弧度加深,「我们不是第一次了。」
「……」
小懒都四岁了,能还是第一次么?
楚眠抿唇。
厉天阙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胸膛,上面的三道抓痕要多分明就有多分明,「我到底是忘了多少,你从前那么保守,现在怎么变得这么野?」
动手动得那么干脆。
从、前、那、么、保、守?
楚眠愣住,定定地看着他,「你觉得我是谁?」
「碧城,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除了你,难道我还会找别的女人?」
厉天阙笑,眼中再无之前的猜忌。
虽然他和她不是第一次有肌肤之亲这件事震撼到了他,但也同时让他确信,她就是真正的程碧城。
他的确失去部分记忆,但没有认错她。
这一点毋庸置疑。
「……」
楚眠顿时觉得自己刚刚在宝座上的牺牲全都餵了狗,「你就这么确定了?那你怎么解释程碧城喊我楚眠,怎么解释大家眼中的程老闆不是我,怎么解释今天出现在城门口的那群人?」
她做这些,不是让他信她是程碧城,而是让他藉机唤出真正的自己。
结果他这……
听到这话,厉天阙的目色深了深。
他伸手握住她的脚踝,让她的一双脚踩在自己大腿上,指腹在她的踝骨上轻轻摩挲,「我做的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知道多少?」
「……」
楚眠看他,不知从何回答。
「知道我会催眠,知道我养了一批手下,还是……」
厉天阙停顿,眼中一抹幽光掠过,「你连我在操纵各个家族的事都知道了?」
「……」
楚眠依然沉默地看着他。
见她脸上一点意外之色都没有,厉天阙便想自己猜的果然没错,不禁嘲弄地笑了笑,「你就这么看不惯我,去投靠了陆家?让陆悬那个瘸子来搞我?」
「……」
「行,陆悬他的确有办法重新塑造一个程碧城出来,也能找到我的地盘。」
厉天阙凝视着她的脸,「你看不惯我所作所为我能理解,想借陆悬扳倒我也能理解,毕竟你心地一向善良,放掉陆家人的同时还要把我的人带走,就是怕我一怒之下杀了那几个无用的看守吧。」
「……」
「可我不能理解的是,你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换一个名字?提前安排假身份好逃跑?我还没被你们扳倒,你就想离开我吗?」
厉天阙说着说着,声音就冷了下来。
「……」
楚眠坐在宝座上,几乎是呆滞地看着他。
她惊奇地发现,厉天阙居然把所有的事情都给自洽逻辑自洽完整了。
毫无漏洞。
「楚眠。」他张了张薄唇,念着她的名字,「阿眠,你给自己改的名字还不错。」
阿眠。
他还是第一时间唤她阿眠,明明厉天阙还在,为什么他的思维还是九天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