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楚眠的眼里掠过一抹惑然,她抬眸,对上厉天阙深不见底的视线,就瞭然自己不是想多了。
她极力让自己心定下来,对着手机问道,「你有没有发现叶成的尸体?」
说出叶成的名字时,她的呼吸短了一瞬,手脚冰凉。
「没有,但家主身边的心腹死了很多。」
「……」
楚眠双手按在跑车的车门上,低下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没有就好。
几秒后,她吸了一口气,对着手机道,「你听着,我现在怀疑谢傲然还没落到谢五爷的手里,你想想,要是谢傲然逃出生天的话最有可能去哪里,马上去找。」
「什么?」手机对面的人愣了下,随后急忙应道,「是,我马上去找。」
「保持联繫。」
她现在不能再断了边境那边的联繫。
挂掉电话,楚眠把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
厉天阙盯着她,她按在车门上的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显示她此刻内心的慌乱。
「谢傲然和叶成一定跑掉了,谢五爷那帮人要是没杀叶成,知道叶成的身份后,肯定是要用他来换我们别插手谢家内乱,但现在一点消息都没传过来。」
楚眠站直了身体,站在车边分析道,「如果谢傲然落在谢五爷的手里,那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让谢傲然把该签的文件签了,而不是先封机场、高速,这明显是怕人跑了。」
「……」
厉天阙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
楚眠的气有些虚,「对吧?厉天阙。」
人命的事,她无法分析得多自信。
她害怕……
「对。」
厉天阙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看着男人镇定的眼神,楚眠松了一口气,厉天阙也这么觉得,那就一定是这样。
对,一定是跑了,但暂时还没法联繫她。
「跑够没有,跑够就上车回家。」
厉天阙道。
「好。」
楚眠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拿起水瓶又连喝好几口,水见底了她还在往嘴里倒。
几秒后,楚眠才意识到水瓶已经空了,伸手将瓶盖拧上去,却怎么拧都拧不上去。
「怎么回事……」
楚眠蹙眉,固执地将瓶盖往瓶口拧,一圈又一圈,瓶盖在她手里一次次打滑……
她急红了眼,要更加用力时,一只修长的手盖住她的动作。
下一刻,她的手被厉天阙握紧。
男人掌心温热,一点点暖着她的皮肤。
「怕什么,天塌不下来。」
厉天阙握住她的手,指骨分明的手指从她指间穿过,十指相扣,牢牢握住。
她看着厉天阙手上的纹身,声音泛了哑,「他们不和我联繫,只是因为一时不方便对吧?是谢五爷那边查得太紧了对吧?」
是这样的,对吗。
厉天阙松开她的手,倾身靠近,按上她的后脑将她按进怀里,五指埋进她的发间,嗓音低沉,「老子给你撑着呢,怕什么。」
「……」
楚眠攥紧了他身上的衬衫。
她感觉自己像是风中飘的一片叶子,看不到来处与归处,飘得不安,直到一只手掌将她托住。
会没事的,都会没事的。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拼命告诉自己。
……
边境的消息传来一个又一个。
谢傲然立的几处藏身处都没有找到,包括和情报组织单独接头的地方,也全都没有到过的痕迹。
谢傲然、叶成,以及那十几个手下……都跟突然间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到晚上,楚眠几乎可以确认谢傲然和叶成出事了。
而且,两人大概率不是折在谢五爷的手里。
她坐在书房里,翻着一本相册,是以前在大学时拍的合照。
照片中巅峰九子站在她的身后,庞庞占着最宽的位置,米拉笑得最开心,张和平连照相都一派沉稳。
她一张张照片翻着,不看都快忘了大学时期的叶成有多跳脱、搞怪。
他连拍个照也不安份,本来站在后面,在倒计时的一瞬就沖了出来,摆着最夸张的pose,恨不得挡了他们所有人。
不像现在,现在的叶成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可以从事最稳重的狙击工作,也可以打最狠的架,管理起属下也是手段了得,他不是巅峰会里成绩最优秀的,却是最值得所有人信任的二把手。
楚眠又找了找,没有找到和谢傲然的合照。
有厉天阙这个醋王,她也没法和谢傲然合照,但她始终记得她在边境时,谢傲然给了她多少的帮助。
「嘀——」
外面有人按响了车喇叭。
楚眠的长睫颤了颤,她合上手中相册,从书桌前站起来,再抬起眼时,眼里一片冷厉。
她踩进旁边准备好的一双靴子里,弯腰将鞋带繫紧,拉开抽屉,将一把银色的女式手枪别到腰间,拿起一旁的外套穿上,大步往外走去。
楚眠走出洋楼,跨出庭院大门。
外面,两部车停着。
安诗蓝、彭子杰、彭子豪、黎哲、樊冰冰五个人站在车前,都穿着最简便的衣裤,腰间别着枪,严阵以待,面容严肃地看向她,谁都笑不出来。
见楚眠出来,樊冰冰站出来,道,「人都到齐了,私人飞机也已经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