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然。」
陆景慧放下陆公业,便急忙上前扶起陆景然,有些不贊同地看向厉天阙,皱眉道,「她只是关心楚眠。」
她只是太害怕了。
害怕楚眠会葬生在这个地方。
「我管她,她再碰一下我的人,我可就不止是踹了!」
厉天阙冷着脸道,扶着楚眠从地上站起来。
陆景然靠在陆景慧的怀里,手按向自己的伤口,没有任何辩驳,一双眼里写尽无声的痛苦。
「姐……」
一个不敢置信的声音响起。
陆云堂站在人群前面,呆呆地看向陆景慧,只见她目光沉稳,哪里还有之前痴癫的模样。
陆景慧咬了咬牙,将陆景然扶着站起来,看向陆云堂,「云堂,赶紧安排医生,景然要马上动手术。」
「好,我知道。」
陆云堂点头说着,视线却跳过她们往后望去,落在昏迷中的陆公业身上,又投向远处。
见状,陆景慧的目光沉了沉,道,「不用看了。」
只有简单四个字。
意味着什么却再明显不过。
陆云堂听着,憔悴不堪的脸上惨白一片,腿下一软,人往后退了几步,陆寒连忙扶住他,「父亲……」
「没事,我没事。」
陆云堂回过神来,推开陆寒的手,一步步踉跄着往外走去,嘴里喃喃着,「找医生,找医生。」
陆家一堆的烂摊子要收拾。
都是他女儿惹出来的,他要收拾,好好收拾。
楚眠看过去,第一次见陆云堂,只觉得他胖,现在,她却在他的背影中看到了苍老。
她正想着,脚下忽然一轻。
她整个人被厉天阙横抱起来,她错愕地看向他,他还有力气?
厉天阙将她抱着,面无表情地睨向叶成,「你留下收拾残局。」
「是,姐夫你赶紧带眠姐去处理下伤吧。」
叶成立刻点头。
刚刚把人拉上来的时候,他分明看到楚眠的手指手臂全是擦伤,皮都磨烂了。
「嗯。」
厉天阙冷冷地应了一声,抱着楚眠就往外走。
……
厉天阙没在陆家庄园停留,而是直接将楚眠抱出庄园,直直朝着房车走去。
楚眠抱住他的脖子,「我在里边上点药就行了,老爷子中了蛊,医生没法看。」
还得她来想办法。
「……」
厉天阙沉着脸一句话都没有,迳自走向房车,抱着她斜过身子上了车。
房车内部有一张一米五的床,他将楚眠直接扔上去。
「……」
楚眠在地下空间耗得没什么气力了,人虚得厉害。
她有些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一抬眸就见厉天阙将房车的门用力关上,又将四周的帘子拉上。
厉天阙面无表情地靠着车壁,将最后一面车窗的帘子拉上,眼底阴沉沉的。
一瞬间,所有的光都被隔绝在外面。
整个房车成了一个私密空间。
楚眠看着他,突然就觉得空气逼仄起来。
厉天阙侧目,一双眼冷冷地睨向她。
楚眠的呼吸一紧,下意识地往后坐了坐,手上的血蹭到白色的床单上,她硬挤出一抹笑容,「你……怎么了?」
闻言,厉天阙勾唇,笑得极冷,「怎么了?你说我怎么了?」
说着,他朝她走过来。
楚眠心道不好,继续往后挪。
厉天阙靠了过来,双手按在床上,俯身逼近她,周身散发着寒气,「躲什么?以一己之力救下所有人的时候不是很能耐么?高光时刻,从今以后,这陆家的人怕是都要唯你命是从了,了不起啊,楚眠小姐。」
这阴阳怪气的……
楚眠坐在床上,默默看着他,自知理亏,声音都软了一些,「我知道,我今天是有些鲁莽……」
「你还知道你鲁莽了?」
厉天阙冷笑着打断她的话,目色越发阴戾,「贺盛璃留下的绳子你敢用,那个黑漆漆的空洞你也敢跳,就不怕直接跳进机关里被绞成一团肉泥?」
「我这不是没有么。」楚眠讪笑。
「那要是掉下去了呢?」厉天阙的笑容忽然间消失,愠怒地低吼出来,「那就只剩个死!」
她知不知道,当她把绳子扔给他,自己纵身跃进黑暗的时候,他的心跳都他妈跟着她停了。
她总是想着这个也救,那个也救,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
他愿意陪她跑这一趟,是他想宠她,不是想看着她死在自己前面!
「……」
楚眠无言以对,只能沉默。
行,是她错了。
她垂下眼,乖乖坐好,摆出一副受教听训的姿势。
厉天阙看着她,薄唇抿了抿,呼吸有些沉,「知道错了是么,那就趴下。」
「趴、趴下?」
楚眠愣住,他在说什么?
厉天阙俯身看着她,卸掉腕上的手錶,然后慢条斯理地捲起袖子,「做错事了,自然是要受惩罚,否则怎么记得住教训。」
「你要怎么惩罚?」
她立刻问道。
「打别的地方我心疼,那就……」
厉天阙慢悠悠地说着,不怀好意的视线落在她的臀部。
「……」
闻言,楚眠头快炸了,连忙又往里缩了缩,直缩到车壁上,看着他近乎阴森的一张脸道,「刚才陆景然打我你还拦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