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厉天御被呛得咳起来。
「你说你比起我如何?」
厉天阙这才接上他刚才的问题,俊庞缓缓靠近他的耳朵,薄唇几乎贴着他的耳廓,嗓音凉薄、轻蔑入骨,「你怎么和我比?你不过是个……」
厉天阙顿了顿,在厉天御睁大的眼中添了后半句——
「杂、种。」
话落,厉天阙的眼底忽起阴戾之色,手掌猛地掐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上的烟狠狠烫进他的颈窝,像对着菸灰缸按灭菸头一般。
「啊——」
厉天御痛得大叫起来,随即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没了兴奋,眼里只有疯狂的愤怒和无法抑制的惊惶,「我是你弟弟!我是你亲弟弟!」
厉天阙半蹲在那里,双臂从后死死锁住他的喉咙,轻蔑冷笑,「弟弟,你配么?」
「……」
楚眠怔怔地望着这一幕。
他能和厉天御对话。
是不是代表,他没有变成发病的状态?他现在……是清醒的吗?
「我和你有共同的血缘,我当然配!你凭什么不救我,凭什么?」
厉天御一侧肩膀被楚眠废了,只能抬起一只手死死抓住自己颈下的手臂,歇斯底里地吼出来。
他被这个疑问缠绕那么多年。
「凭老子乐意。」
厉天阙的手臂越收越紧。
听到这话,厉天御彻底疯了,他没想到纠缠自己几年的疑问竟是得到一个这样的答案,他死抓着厉天阙的手,拼命呼吸,「那你一定想不到今天吧,要不是你,楚眠姐姐早就事成了,哪会被我一次次耽误到今天。」
「……」
闻言,厉天阙的眼底掠过一抹阴霾。
「你看到了吧,你看到死多少人了吧?她好些个手下都被我杀了,你猜她是不是很难过?」
厉天御大声地说着,说得甚至笑起来,「还有,楚眠姐姐被我伤得多重,你猜她能不能挺过这一次?说不定她也要死了啊。」
厉天阙听着,染血的脸上越来越冷,冷得如鬼魅般阴森,眸中再无一点光亮,他抿紧薄唇,手臂狠狠往里收拢。
「……」
察觉到厉天阙是真的要杀自己,厉天御彻底恐惧起来,他连恐惧都是在笑,「你真的要杀了我吗?好啊,父亲都没能让你下杀手,我要被你杀了,那真是太有意思了……」
「……」
「杀,杀啊,不用管你母亲的遗嘱了,就杀我,杀死你的亲弟弟!」
厉天御趁着还能说话大声地说道,声音越来越沙哑,表情也越来越疯狂。
「不用激我。」
厉天阙用手臂勒住他的脖子,薄唇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今天这戒,我破定了。」
什么遗嘱,什么血缘,在他醒来的一刻,他全然不在乎了。
第442章 狗东西,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
楚眠远远地看着,难以置信地望着厉天御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厉天阙要做什么,他要对厉天御下手么?
他守了这么多年的遗嘱,就算再恨都没有破坏过。
他不可以……
楚眠伤痕累累地趴在地上,混着焦味的烟顺风飘过来,迷了她的眼睛。
她低眸,看向自己全是血污的双手,深吸一口气,人一点点往前爬去。
石桥上。
厉天阙勒着厉天御的脖子,却不直接捏断,还给留了说话的余地。
他低着头,唇就停在厉天御的耳边,眉角染血,嗓音低沉、阴戾,「来,告诉我,你在她身上捅了多少刀?」
厉天御痛苦到整张脸上血脉贲张,瞳孔紧缩,「二哥,你杀我,就不怕你母亲死不瞑……啊——」
剧痛来临。
厉天阙单臂勒着他,一手抄起地上的匕首就捅进他的腰间,随即不做停留地拔出,眼底尽是残忍。
「……」
厉天御痛到瑟瑟发抖,嘴张在那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一刀?不止对吧。」
厉天阙轻描淡写地问着,修长收紧手中的匕首,又是一刀捅下去。
「啊——」
厉天御这下没了那股病态的兴奋,铺天盖地袭来的剧痛让他只剩下恐惧。
他单手抓住厉天阙的手臂,手臂上有一道伤口,他的手指就狠狠抓进去,剜着皮肉,想迫使厉天阙和自己一样疼痛。
厉天阙半蹲在他身后,脸上的神情却是变都不变,仿佛这伤并不在自己身上,只自顾问道,「两刀,嗯?还是三刀。」
又是一刀捅下来。
厉天御连一点反手之力都没有,人已经瘫在厉天阙的怀里,连死抓的手都逐渐没力,瞳孔里的光越来越涣散,「二哥,我是你弟弟……」
「你不说,那我就只能一刀一刀地捅下去了。」
厉天阙对着他的耳朵道,唇角的弧度要多冷血就有多冷血,「放心,不捅要害,不会让你死得这么容易。」
厉天御坐在冰冷的石桥下,双脚往前无力地蹭着,声音颤抖,「你的病……到底有没有好?」
守了这么多年,怎么突然就连母亲的遗命都不管了。
「这个答案,改变不了你今天的结局。」
厉天阙一字一字道,手握住匕首又是一刀捅下去。
怀中的身体痛得一阵痉挛,抖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