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傲然说着那晚的事,「就在那晚,厉四爷火烧酒店,烧死不少人,包括他自己一家也全部死在火中。」
厉天阙皱眉,他不知道这事自己没失忆前听没听过,但现在的他并不知道。
楚眠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厉擎举可能没死。」
「想要假死逃脱用火是最容易的方式,你看你不也是两次借了火遁?」谢傲然道,「要不是这样,我看这个卷宗的时候还不会想到。」
「……」
「楚眠,你想,这事发生在三十几年前,和你说的时间合得上,还有,厉擎举那晚确实烧死不少家族的人物,大人小孩都有,他要是一旦现身帝都,就成了眼中钉,即使他家一门有能力自保,但天天睡觉都担心有人复仇,这种滋味好受?」
谢傲然说道,「只有帝都乱了,那些复仇的财团不在了,厉四爷一门才能安稳出现。」
「你为什么会猜是厉四爷?」
楚眠问道。
「因为要符合你条件的势力根本不存在,我查了一个月才只查到这一个。」谢傲然看着她道,「当然,这个可能并不是正确答案,我只是说一个可能性。」
楚眠坐在那里,想了想又道,「还有什么可以佐证这个猜想?」
「我查了很多旧情报,发现那场大火之后,某地多了一户大户人家,行事低调,但富足有余。」
谢傲然道。
「哪里?」
厉天阙坐在那里问他。
「稻城。」谢傲然看向楚眠,「就是你求学的那个小小稻城。」
稻城是个封闭的边远小城,突然多了户外来的,很难不让人生疑。
闻言,楚眠的脸色变了,格外凝重。
「你在想什么?」
厉天阙看向她。
楚眠抿了抿唇,道,「我查过纽扣上的金线,那金线的工艺产自太南一地,和稻城离得很近。」
也就是说,和谢傲然的线索都合上了。
单一个拎出来都不值得重视,但两个线索指向的地址如此之近,就不可能是巧合。
「所以,很可能厉四爷的老巢就在稻城。」谢傲然直直地看向楚眠道,「你和你的仇人竟曾差点撞到一起去。」
幸好,她当时只是去学医,又整天泡在藏书室里,否则被当地的厉四爷势力发觉她还活着,她就死定了。
楚眠倒是很快下了决策,「曾经撞不到,现在撞吧。」
谢傲然看她,「听你这意思,要跑一趟稻城?」
「要是厉四爷的老巢在那里,我就直接端了。」
楚眠不假思索地道。
「什么时候出发?」
谢傲然知道她不解决这背后一直对付她的势力是不会罢休的。
「明天吧,今天我还有事做。」
楚眠说着拉厉天阙站起来,厉天阙看向她,「去哪?」
「我们先做下dna亲缘鑑定。」
楚眠一脸认真地道。
「噗——」
屏幕中的谢傲然说了太多正喝着水听到这话直接一口喷出来,抬眸就见厉天阙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楚眠,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对啊,楚眠的亲生父母很可能在这个势力,做手下是在这势力,做头头也是在这势力,如果楚眠是厉四爷的女儿,你们还是堂兄妹呢。」
谢傲然有些幸灾乐祸地道。
厉天阙黑着脸直接将平板电脑给扔飞出去。
……
正清闲得打游戏的沈医生突然被叫起来做一份dna亲缘鑑定。
厉天阙清醒、楚眠没死的事暂时都是保密项,因此沈医生全力包揽一切,周围没有一个人。
沈医生穿上白大褂,戴上手套,推门走进光线明亮的採血室,「厉总,谁要做亲缘鑑定?我怎么没见着人?」
「……」
厉天阙和楚眠不约而同地拉起袖子,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
沈医生瞬间整个人都麻了。
「……」
「……」
无声的静止中,气氛一度很尴尬。
谁家情侣没事来做个亲缘鑑定,神经病吧?
沈医生很想吐槽,但面对两位大佬想想还是把话咽了下去,深吸一口气,拿出专业态度给两人抽血,低声问道,「这报告什么时候要……」
「现在。」
厉天阙冷冷地道,面色差到了极点。
「是,厉总。」
沈医生哪敢违抗,拎着两管血就跑旁边的屋子去做比对分析了。
「坐一会吧,没这么快。」
楚眠看向厉天阙说道,手按着棉球压住手臂在椅子上坐下来。
她连笑容都没了。
厉天阙在她身边坐下来,直直看着她的脸。
他反应过来后人完全不好了,他还没怎么主动亲近过她,结果就通知他,他们可能是堂兄妹?
想学脏话!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整个採血室里静寂无声,静得让人发慌。
抽血的手臂早就凝血了,可楚眠还是按在棉球上,她的脑袋里很空白,她不知道沈医生出来的结果会是什么。
「你害怕么?」
厉天阙问道。
楚眠坐在那里,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就这么安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看向厉天阙,「我不想和你做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