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财阀中的财阀!
他怎么可以为了楚眠什么都不顾,什么都不管。
「我没保护好她,自然在这百倍人之中。」
厉天阙的语气平静,听到唐瑾辰耳朵里却是字字疯狂,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了。
「……」
唐瑾辰呆呆地看着他,忽然笑起来,笑得大声,笑得嘲弄,也不知道是在嘲他,还是嘲自己。
厉天阙眸光冷冽。
「那我和孟墅做的算什么?我们不也是为了你么?」
唐瑾辰苦笑着道,「天阙,若你真要如此固执,你别怪我去请你父亲出山,请他重新坐阵厉氏财团,和你站在对立面。」
他必须维持一个安稳的局面。
厉天阙掌这么大权非要胡作非为,那就只能让厉擎苍出来打压了。
「可以。」
厉天阙想都不想地道,眸子泛着血色,「那就看看,是你先助厉擎苍抢了我的位置,还是我先把你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
听到这话,唐瑾辰的面色白了白,「我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会为一个女人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不该碰她。」
厉天阙道,态度决然。
「好吧,既然已经无话可谈,你带着人走吧,所有的兄弟情分都停在今天。」
唐瑾辰重新戴上眼镜,嗓音有些僵硬。
他们之间的厮杀会从厉天阙离开江南堂的一刻真正开始。
「……」
厉天阙抬眸冷冷地看他一眼,没有多言,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如果我愿意做一只金丝雀呢?」
女孩微哑的嗓音忽然在囚室中响起。
厉天阙猛地回眸,就见楚眠抱着一只医疗箱,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一双布着血丝的眼越过他,静静地望向唐瑾辰。
「你什么时候来的?」
厉天阙拧眉。
「我向他们借了医疗箱就过来的。」
楚眠淡淡地道,就在他那一句利益只有两个字的时候。
她走向他,沖他淡淡一笑,「你先坐下,我给你擦脸。」
厉天阙顺从地坐下来,楚眠将医疗箱放到桌上打开,从里边取出一包医用湿纸巾,靠着桌沿给厉天阙擦脸。
「楚眠,刚刚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唐瑾辰坐在那里看着楚眠,他觉得,现在的楚眠比厉天阙冷静多了。
楚眠用湿纸巾擦过他的额头,上面也是一片瘀青,她手指轻轻擦过去,厉天阙的眉头拧了下,她动作便更轻,纸巾绕过伤处,先擦去脸上的脏色。
厉天阙盯着她,把脸往她掌心里蹭了蹭。
楚眠低眸看着他,笑了笑,而后淡淡地道,「今天没有将我处刑,可以对外称现场人太多,为避免发生意外,已将人另外执行死刑。」
「这说法瞒一般公众还行,瞒不过财阀们。」唐瑾辰道,「甚至,这时候可能已经有人知道是天阙来劫人了。」
「所以,今天不应该是救人,而是杀人灭口。」
楚眠盯着厉天阙的脸认真地擦拭着,看他一点点恢复英俊外貌。
「……」
厉天阙懂她的意思,一双眼立刻直勾勾地盯着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唐瑾辰听着这番话,琢磨半晌后道,「你是说,让我伪造一下今天的事,放消息给各大财阀和老家族,有人进江南堂杀人灭口,还很有可能是天阙动的手?」
「厉天阙在t国参加峰会,回来知道出了贫民窟人的事,他向来猖狂狠毒,更是不满贫民窟人爆料挑衅,于是让人赶在死刑前灭口,将人活活烧死,用以告诫贫民窟人不得再生事。」
楚眠说着,总算将厉天阙擦了个大概的干净,只是上面的伤依然看得叫人触目惊心。
唐瑾辰听到这话,心思顿时又浮动了,「伪造监控不难,活活烧死的话也不用看尸体,而且若是厉天阙出面解决的人,那些财阀也会停了追究的心,毕竟,他们谁会想到a国最大的财阀杀来江南堂,是为了救一个贫民窟人。」
说灭口,反而逻辑通顺。
这样,事情也能太平解决。
这么一想,唐瑾辰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来还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然后呢?」
厉天阙盯着楚眠苍白而干燥的唇。
「然后,a国不用乱,我不用死,你也别乱来,和平解决。」
楚眠微笑着看向他,「当然,让我出卖我身后的组织不可能,但我保证,他们不会乱来,只会像我之前一样一步步和平解决贫民窟的问题,可能要久一点。」
也许两年,也许四年,也许更久,也许……永远无法解决。
「我问的是你。」
厉天阙看着她道,嗓音低沉喑哑。
楚眠手中的湿纸巾擦到他的脖子上,动作顿了顿,他颈上有着几道明显被抓破的血痕,印迹很深。
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语气平淡无味地道,「以后,我就是个不存在这世上的死人,我不会再参与任何重建贫民窟的事,也不会再见任何一个外人,等厉天阙找个安全的地方给我,我就再不往外踏出一步,老死围墙之内。」
谁都不会知道,那个贫民窟的死刑犯还活在世上。
「……」
闻言,唐瑾辰怔怔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