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站稳,就被季九爷提住衣领子,一把抵在车门上。
「老九!不许动手!」
傅氏惊呼一声,连忙扑上前拦他。
季九爷置之不理,凤眸漆黑森寒,紧紧与季七爷对视,咬着牙问他。
「你是不是疯了?嗯?你是不是为了个疯女人,什么都不要了?兄弟阋墙闹到宁安城大街上,父亲病着,你要让整个宁安城看季家笑话!要动摇季家的军政地位是不是!」
「老九!你先放开,有话好好说。」
傅氏和季四爷一左一右架他手臂,试图拉开两人,只是季九爷稳如泰山,丝毫不动。
季七爷歪了歪头,冷笑一声,温俊的面上笑意嘲讽。
「兄弟阋墙,又岂是这两日的功夫,世家大族谁心里没个数。你杀了老六,害死我姨娘,现今还要芍芍死,老九,何必做这么绝,你下一个,是要逼死我?」
季九爷怒极反笑,一把掐住他脖子,眉眼凛冽语声如冰。
「命债抵命债,天经地义。」
第148章 宁安城,恨她的人多了
爷告诉你,就因为看你面子,爷让她多活这些年,你别不识好歹。」
「她害了多少人,你心里门儿清,不管你怎么折腾,白芍,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
季九爷狠狠说完,一把推开他,转身要进主楼。
季七爷急步上前,挡住他去路,浅褐色地眸子深沉凉薄。
「你把她还给我,我即刻带她离开,再也不回来。」
季九爷嗤笑一声,目不斜视绕开他,大步进了主楼。
「老七。」
傅氏目视他背影,随即又看向季七爷,沉着脸嘆了一声。
「都是多大的人了,那女人到底灌了你什么迷魂汤!她害这么多人,你忘了咏梅和孩子是怎么死的,你现在还要为了她跟老九动手!你什么时候才能幡然醒悟?」
季七爷垂着眼咬牙,眼眶里血丝遍布,他沉默着,转身径直离开。
傅氏恨铁不成钢,举着帕子捂住嘴,剧烈的咳了起来。
季四爷连忙上前扶住她。
「夫人别动怒,当心身子。不必管他,让人送您回去歇息吧。」
这厢乔绾在屋里坐立不安。
季九爷推门进来时,她正握着手在屋里转圈圈。
「九爷!」
看见他人,乔绾整颗心安定了。
她疾步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一圈,视线触及他手臂上的伤口,黛眉紧蹙。
「你手伤了……」
季九爷右手握拳,毫不在意的晃了晃,淡淡道。
「无妨,不碍事。」见乔绾实在担心,他薄唇微勾,拍了拍她手臂,温声道。
「擦伤而已,两日就好。」
乔绾咬了咬唇,拉着他坐到沙发上,又喊了明秋去取药来,自己抬手伺候他脱军装,嘴里小声埋怨。
「七爷也疯了不成?这种幼稚的事也干得出来,真是不可理喻!」
季九爷眉眼淡漠,将军装随手扔在一旁,捲起白衬衫的袖管。
「他明里暗里找了白芍许多天,找不到,憋着火罢了。」
又是白芍。
乔绾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就烦。
她捧着季九爷手轻轻吹着,一边咬牙愤愤道。
「给她个痛快得了!这个女人真是个祸害,七爷眼盲心瞎,这世上再无白芍,看他能不能清醒。」
季九爷不置可否,薄唇扯了扯,淡淡道。
「本来留着她,要给琉蝶出气的,江篙也不愿她死的太容易,现在爷倒真想毙了她了事。」
乔绾抿唇,正要说什么,明秋提着药箱送了进来。
等她搁下药箱离开,乔绾打开药箱给季九爷上药,一边继续方才的话。
「您到底把人藏哪了?」
宁安城就这么大,季七爷也非浪得虚名之辈,硬是找了多日都没能找到,她都真心佩服九爷了。
季九爷垂眼看着她上药,药棉小心翼翼擦过手背,小妻子一边嘟着嘴替他呼气。
这点小伤,他哪有那么金贵,偏她心疼的什么似的。
心里的那点怒火和浮躁渐渐消弭,季九爷静静看着乔绾素美的侧脸,凤眸溢出笑意,口中心不在焉地跟她搭话。
「这世上恨她的人多了,没到宁安城前,爷就给柳家去了信,在车站时,白芍就被他们的人带走了。」
乔绾月眸眨了眨,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哪个柳家?」
宁安城,富贵之家遍布,单单姓柳的就好几户。
「城南柳家,过去七夫人柳咏梅的母族。」
乔绾手一顿,樱唇微张怔怔看着他。
柳咏梅的娘家,那个山匪起家,现今掌着宁安城兵府司的柳家?
这可太狠了,白芍送去柳家这些日子,谁知道还活不活的成。
「您……七爷他,就想不到?」
季九爷垂着眼,淡淡勾唇。
「柳咏梅是自缢的,她的死老七难辞其咎,柳家人接走了她的尸骨,并跟老七要了和离书,还给她配了冥婚。」
乔绾月眸睁圆了,面上神情十分不可思议。
宁安城城南柳家,敢这么跟土皇帝季家叫板,也是有原因的。
他们家后来归军追随季大帅打天下,是因着柳老爷子救过大帅性命,而且战乱那两年,战死了两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