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绾闻言一愣,「可您之前说……」
「跟万家没关系,他们好好呆在霖城呢。你先回府,爷办完事儿回去再跟你细说。」
季九爷说完抽回衣袖,拍了拍乔绾的面颊,转身健步如飞的走了。
韩兆带着两队兵紧跟在后。
乔绾怔怔看着,路边有兵牵着马迎上前,季九爷翻身上马,领着两队人快速离开。
听楼坐上车,轻轻推了乔绾一把。
「夫人别担心了,九爷说不是万家人,自然就不是。」
乔绾收回视线,心烦意乱的吩咐司机开车。
车子慢慢发动,开出街口时才加速。
乔绾忽然想到什么,猛的看向听楼。
「秦远道说派人亲自去请我舅舅,九爷说我舅舅他们在霖城,方才他提一句,明显是拿万家当掩护,让人以为万家人在半路出事了。」
听楼丹凤眼眨了眨,长腿一搭,摆了摆手打断她。
「您就别猜了,晚些时候九爷回来,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乔绾没再说,只是神情一直谨慎严肃。
联想方才季九爷带着的兵马,分明就是全副武装。
他这是……要开杀戒吧。
乔绾觉得有些凉,抱着胳膊摸了摸,不愿再多想。
回到帅府,她一路回了主院,关上门,一整个午后都有些坐立不安。
季九爷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夜里。
乔绾得到消息匆匆迎出到后门,第一眼见到季九爷和韩兆,两人灰头土脸,像是刚逃难回来。
他们身后,两队兵马同样衣衫褴褛,陆陆续续挤了一院子。
乔绾跑上前扶住季九爷,紧盯着他打量了一圈。
「这是怎么了?您受伤了?」
季九爷单手揽了她抱在怀里,虽然形容狼狈,但眉梢眼角带着几分畅快。
「回去再说。」
乔绾看他神情,心下松了松,没再吭声,扶着他回了主院。
深更半夜,主院灯火通明。
乔绾让明秋去吩咐小厨房,多做些吃的送来,自己跟着进了里屋,伺候季九爷沐浴。
前厅里,韩兆并几个副官埋头在饭桌上,狼吞虎咽,像是饿了几天。
里屋耳房,季九爷泡在浴桶里长长舒了口气。
乔绾卷着袖管,搬了绣凳放在浴桶旁,手里拿巾帕给他擦背。
这会儿发现他身上有几处细小的擦伤,好歹不严重,总算是放了心。
「您做什么去了?闹的这么惊险。」
「杀人放火。」,季九爷语声带笑,侧头看着她。
乔绾嗔了他一眼,「人杀成没有?」
「差不多。」
他回了一句,似乎带了几分惋惜,不过眉眼里的笑十分分明。
乔绾就知道,他办的事儿成了,不由也跟着心里高兴。
「下次别亲自去了,枪火不长眼,真伤了您,我怎么办呀?」
「不怕。」
季九爷伸出修长的手臂,将她扯过来吻,含糊道,「有你在,爷捨不得死。」
乔绾被迫站起身,扶着浴桶有些站不稳,扭头挣扎开,抹了抹一脸的水,无奈道。
「还是先说说您这趟到底做什么去了,还得拿万家做幌子,您不说,我心里总不安生。」
「小小年纪,操那么多心。」
季九爷笑了她一句,靠回浴桶,自己接了帕子开始擦洗。
「接了赵滨的信儿,列车到苏省边界,过隧道时遇上塌方,混乱中有人潜入车厢,伤了季老六。」
「是季四爷的人?」
乔绾之前想到会是列车出了问题,没想到被她猜中了。
季九爷看她一眼,眼神里带出几分诧异和赞赏。
「小脑袋瓜反应挺快。」
乔绾唇角弯了弯,有些小得意。
「九爷要做什么,也得是借别人的手,有四爷开头,您后面推波助澜才能不显山露水呀。」
「结果呢?季六爷和白芍现今如何了?」
季九爷将帕子扔在水里,撑着浴桶边沿站起身,长腿一跨从浴桶里迈出来。
乔绾连忙起身拿了浴巾来给他,自己又将屏风上的长褂取下来。
「本来一切顺理成章,俩人都得留在那截列车里。可惜……白树舶来的及时,就是大帅身边的白参军。」
乔绾踮脚给他系盘扣,闻言浓睫掀起看着他,「有惊无险?那您有什么可高兴的?」
季九爷闷笑一声,抬手颳了刮乔绾精巧的鼻头。
「季老六中了枪,伤在胸口,就算不死也要掉半条命,白树舶护着白芍,挨了枪子,当场就折了。」
乔绾月眸睁大,幽亮幽亮的看着季九爷。
「白参军没了,白芍是嫡女,得带孝,她嫁不了七爷了。」
季九爷挑着眉梢摇了摇头,「暂时嫁不了。」
乔绾给他系好最后一颗盘扣,不解道,「九爷不是说,七爷娶白芍,是为了白家的兵权,白参军没了,他手下的兵权自然有别人接手,川省的兵权要易主,七爷还会娶白芍?」
季九爷凤眸清凉,淡淡道,「他素来待白芍不同。」
乔绾诧异了。
季九爷不愿提这两个人,牵着她转身往外走,一边提示道,「这不是重点,接着说。」
乔绾月眸眨了眨,低着头静静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