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忽然一重。
「给我。」
「……哦。」
老闆发话,他乖乖退到一边。
女人被保安攥着胳膊拉在一边,哭哭啼啼地不知道嘀咕些什么,宋铭给宁越交代了几句,也过来看童渊的伤势。
「严重吗?」
「还行。」童渊掀开毛巾看了一眼,血还没止住,于是改口道,「有点疼。」
宋铭道:「我报警了,你们去医院,这边我来处理。」
「行。」
裴向禹也不跟他客气,叫范统去开车。
「我也去。」
白翌辰一直跟在童渊身边,钻进副驾驶,见没有人赶他,就心安理得的坐下了。本来想问问童渊刚才到底什么情况,结果碍于坐在后面的裴向禹,一句话也没问出口。
他得空跟范统使了个眼色,范统收到了,回给他一个「没错」的眼神。
路上,车子里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尤其后座上两个,一个比一个严肃,好不容易到了医院,裴向禹跟童渊进了病房,白翌辰拉着范统到一边。
「他们真是我以为的那种关系?」
范统点了点头。
「那个人是谁?」
「我老闆。」
「……」
——
裴鹤闻跟在医生后面进来,看见童渊,挖苦道:「怎么又来了,用不用我给你准备个vip专用贵宾室,三天两头就过来住住。」
童渊没有说话的心情,白了他一眼,不理。
「跟你说话呢小不点儿,一天到晚惹事生非,当医院是你家啦。」
裴鹤闻完全没有领会到童渊的意思,吧啦啦嘴上没门,裴向禹看了他一眼:「把嘴闭上,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裴鹤闻听裴向禹出声,十分稀奇,「你是我哥吗?向着这个小屁孩儿。」
他聒噪了半天,见确实没人来搭他的茬,也觉得没意思了,凑在医生旁边去看童渊的伤口。
「啧啧啧,这么深,给他缝个七针八针的,省得他漏风。」
童渊:「……」
几分钟后,医生处理完伤口边缘,拿起了器械盘里的缝合针。
童渊眉头一跳:「这个需要缝吗?不用缝也能好吧。」
「能好是能好,不过虽然伤口不大,但是挺深的,缝合好的快。」大夫看童渊年纪不大,处理伤口的时候一声不吭,对他颇有好感,安慰道,「不过用不了七八针,两三针就差不多了。」
「那我还是不缝了吧,反正自己也能好。」童渊见着那银晃晃的针尖就范憷,并不打算挑战自己的软肋。
「这……」大夫颇有点为难的停下动作。
他往后坐了一点,试图和医生手里的针保持距离,突然遇到一股阻力。
「缝。」
言简意赅的一个字。
裴向禹抵着他后背,又把他给推回来了。
童渊:「……」
帮他做主可还行,感情针扎的不是某些人,站着说话不腰疼。他刚准备反抗,忽然眼前一黑:「不看就行了,有什么好怕的。」
「……」
童渊默了默,有这么明显吗?
不过还挺管用……
「缝个针有什么好怕的,多大人了。」裴鹤闻大约是不甘心被冷落在一边,得啵得啵的给自己找存在感,「我三岁的时候都比你强。」
「是吗?」裴向禹凉凉看他一眼:「你三岁时候什么样,用不用我帮你回忆一下?」
「……你说我怎么了。」裴鹤闻不服,他小时候明明胆子很大。
裴向禹如他所愿,坦言道:「去趟医院哭得邻居隔着院子都听到了,还抱着我的腿说医生都是大坏蛋,要吃人。」
「噗。」
童渊没绷住笑出声,这种小孩子撒娇的混话被裴向禹凉飕飕的说出来,嘲讽值无限up,画面感一下就有了。
裴鹤闻脸上挂不住:「你胡说,不可能。」「嗯,我编的。」裴向禹敷衍的十分显而易见。
「你肯定骗人!」
裴鹤闻分外笃定,可惜没人理他。
伤口裂在上手臂上,两三针缝起来并不费事,不多长时间就结束了,童渊眼前重现光明,心情也好的差不多,沖裴向禹一笑:「谢了。」
裴向禹顺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童渊:「……」
「啧,这是医院,不要在这眉来眼去的。」裴鹤闻在边上冷眼看着,凶巴巴的交代,「不要沾水,不要用力,这两天消停点不要做剧烈运动,回头又裂开了我就给你拿订书器钉上。」
他一边说一边意有所指的朝童渊脖子上瞄了一眼:「懂我意思吧。」
「嗯。」童渊答应了一声,虽然知道裴鹤闻是好心,但就是忍不住怼他,「你干嘛这么针对我,不是有恋兄癖吧?」
「……小屁孩儿小心把你嘴缝起来。」
童渊不是真的小屁孩儿,所以并不跟裴鹤闻一般见识,活动了一下胳膊站起来:「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裴向禹本来以为遇上这种糟心事童渊得别扭个几天,结果这会儿已经可以跟人插科打诨了,看样子没受什么影响。
他想了想,说:「你在这等我一会儿。」
然后就叫上裴鹤闻出去了。
前脚刚走,范统和白翌辰就进来了。
「没事吧?」白翌辰近距离观摩了一下童渊的伤口,自行得出结论,「还行,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