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晏生去门外守着，青木端与初四对着一本医书聊了起来。


    屋子里有结界，师徒二人倒也不必担心谁将他们的对话听了去。


    “师父，你是不是也觉得魔宫很危险，不希望我留下给魔王医治？”初四问的直截了当，“那你呢？你留下岂不也很危险。香妃想要魔王生，火妃想要魔王死。你夹在中间也是左右为难。”


    “傻孩子，你觉得为师现在走得了吗？”青木端捋了捋胡须，“更何况，救死扶伤是我们医者应尽的本分，若是为师真的走了，魔王他怎么办？”


    “师父，你觉得魔王是个怎样的人？”知道墨轻鸿时日无多，初四很希望他和云弄之间能冰释前嫌。


    毕竟，在初四看来，当初很多事，墨轻鸿一定也是被人算计，他虽然愧对云菡和云弄，但情有可原。


    更何况，墨轻鸿是这世上，云弄最亲的人，她不希望云弄日后回想起自己的父王，心存遗憾。


    “初四，你要记住，这世上最难看透的就是人心，不知全貌，便不要轻易下结论。”青木端没有正面回答初四的问题，“为师一度认为魔域鬼魅横行，黑暗暴戾，但来魔域之后才发现，其实并非如此。”


    “魔域的确一度有过扩张的野心，多年前年年与修真界交战，民不聊生。但墨轻鸿执掌魔域之后，魔域和修真界一直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


    “墨轻鸿不进攻修真界是因为云弄的母妃吗？”初四隐隐猜到了原因，云菡来自修真界，墨轻鸿对云菡是有情的。


    “谁知道呢。”青木端从不妄下评论，“为师这些年跟在墨轻鸿身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希望魔族能有所改变，希望这些魔不要成日打打杀杀，希望魔族也能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


    “云弄如今在九幽城周边城池所推行的，不就是这一套吗？”初四轻叹，云弄与墨轻鸿很多理念都一致，也很在意墨轻鸿，偏偏因为云菡，迈不过心里那道坎。


    “改变不可能一蹴而就，有时候需要几代人的努力。魔族也如此。”青木端凝着初四，“一旦墨轻鸿的继承人选择与他背道而驰，那他多年的努力便会付诸东流。相比墨耀炎，云弄显然更适合继承王位。至少，云弄并非残暴之人。”


    “师父，其实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没想明白。”初四犹豫数秒，还是提起了埋藏多年的疑问，“当初晋鹏提出的那个保守疗法，明明对云弄就有害无益，你为何不反对？”


    “为师那时也刚到魔域不久，对墨轻鸿也好，对云弄也好，知之甚少。”青木端直言不讳，“因为对魔族有陈见，所以，为师并不想参与云弄的治疗。更何况他的情况的确很复杂，一时半会儿也治不好。晋鹏很自负，觉得自己的法子可行，为师也就没有反对。”


    “原来如此。”初四不疑有他，“师父，这几年我用尽了法子，始终不能根治云弄的旧疾，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初四，你要相信，除了你，这世上再没有人能治愈云弄。”青木端话中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