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洪灾
一时间,晏钰的表情也变的沉重了一些。
“现在便要开始准备了吗?”司禧吟整理着自己的袖摆装作不经意的模样随口提了一句。
“嗯。”晏钰说:“等部队整顿完毕,向陛下做了汇报后,天亮就走。”
她眼神顿时失落了不少,没说什么,只是那样听着。
或许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吧,就好像此刻,她难以表达心中的不安。微微点了两下头的功夫,司禧吟眼眶忽然湿了。
“我”等你回来。
不等她说完,晏钰忽然转身蹲在了她的面前。
她面露惊色,只闻他忽然提起了这几日宫中的流言,他说:“我和白茹月这辈子不会任何关系。”
司禧吟表情呆滞了许久,她笑了,提起一口气她红着眼睛说:“我知道啊。”看着自己身前的人,她说:“我知道啊,都是假的。”
“会成亲是真的。”他忽然说出的话让司禧吟有些诧异,随后只听他继续言道:“等我回来,娶你。”
这些话她从未期待过,可听到的一瞬,却是满心欢喜。泪珠忽然夺框,司禧吟本能别开了脑袋,抹掉眼泪后平静下来她才说:“谁要嫁给你啊!”
说是这么说,但她嘴角处的笑意却从未减淡。
晏钰手附在她脑后,将人脑袋压低,二人额头抵在一起,或许所有不知该如何说出的话都已经在那一刻传到了对方心中。
“等我回来。”他说。
“保重。”这话很浅,可情谊却很厚重。
没多久,他便被人喊走了。独自一人坐在角阁的司禧吟,眼泪开始滴滴答答往下流蹿,不知多久才算渐渐平复下来。
—明哲殿
“禀告陛下,我军已尽数集结完毕,随时待命。”这些汇报本该是在第二日,大军开拔的清晨对皇上说的。
可南方水患加重的消息连夜而来,晏钰只能深夜对皇上汇报现状,然后请旨出兵。
皇上自知这件事情的轻重,他也明白此次灾祸相比,要比往昔都要凶猛。
“好。”
“皇上。”不等皇上将旨意下出来,白茹月连夜从门外而来,她急忙言道:“请皇上允准臣妹同王爷同行。”
“胡闹!”见人如一副慷慨赴义的模样,皇上当即便有些说不出话来,“前方洪水泛滥,你去做什么?”
“臣妹想好王爷共进退。”她的话说的越发的大义凛然。
不等皇上开口,晏钰直接插了一句,“大可不必。”
这半分没有情面的拒绝让众人不知该说一些什么,随后晏钰解释了一句:“郡主身体娇贵,且不说一个女儿家去了能做什么,就算您做不了什么,本王还得分出余力来护郡主安危。”
他转眸不情不愿的看了一眼对方,随后言道:“若是如此,郡主不如就待在皇城。”
“你关心我。”这一句莫须有的话忽然便从她的嘴中说了出来。
在前面的皇上听的都怪尴尬的,他深深提了一口气,以命令的口吻言道:“魏王说的有道理,你留在京中,就不要去前线给他们捣乱了。”
“皇兄!”白茹月有些无地自容。
结果不改,大军开拔的那一日,司禧吟一直坐在角阁。她眼看着晏钰淹没进人海,又看着这一片人海逐渐消失在偌大京中。然后就在那里坐着,又是一日。
青枝看不下去了,便试图想要上前安抚人回去。可看着司禧吟一脸呆滞的模样,那些到嘴边的话,反而有些说不出来了。
“公主,王爷已经走远了。”她说着。
司禧吟猛地提了一口气,黄昏之下,她半眯着眼睛看着身侧的人,然后微微的勾起了唇角,“我知道。”
话说完,司禧吟言:“陪我坐坐吧。”
青枝没有理由拒绝,便和人一起坐下了。
“你知道我在看什么吗?”司禧吟问了一句。
她一个宫娥怎么知道,答不出的青枝只是同样将自己的视线看向了远处,不等回答,司禧吟已经言道:“前两天坐在这里,我一直在想,坐在这里会不会就能一直看着他们到目的地。”
她有些失望的说:“原来不能啊。”
不仅不能,甚至他们部队身影消失的地方,要比她想象中还要更近一些。
“王爷会平安的。”
“当然。”司禧吟满是自信的答道,她提起了一口气,又将那一口气放下,看着远方,她心中有无限落寞。
会回来的。
自那之后,每日司禧吟一定会坐在角楼从天亮看到天黑,到了鸡打鸣的时间,才会转头回去睡。然后一睡,大概便是晌午的时间。
这样周而复始,司禧吟倒是觉得好像也没什么。
可身体总有吃不消的时候,所以青枝便给了司禧吟建议,让她去向皇上请旨,去魏王那里住几天,就算人不在了,也可以看看平日魏王殿下看的书,吃些魏王喜欢吃的糕点,总要好过现在。
但最后被司禧吟拒绝了,她不会离开这里。大许是害怕吧,怕哪天真的离开了,就再也不会想回来了。
那不管是不久前的冤屈,还是小蛮的公道又或者是那些还未想起的回忆。这些东西,都会成为沉入大海的石粒,再无见天日的一天。
所以每次司禧吟想要退却了,她会安抚自己,再等等,再等等就好。
也是这样,一天,两天从能收到晏钰传进宫中的奏折开始,司禧吟便也渐渐的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然后继续这自己黑白颠倒的生活,就这样过下去。
那日如往常,司禧吟依旧在房间里面呼呼大睡。
青枝忽然面色紧张的走到了司禧吟的床边,她将人唤醒,然后小声说了一句:“朝月郡主来了。”
这话说完,司禧吟眼睛瞬间张开了。这个人,她等很久了。
从当初那些谣言开始的时候,她便在等这个女人主动来。开始还以为是她怕了,如今原来不过只是比自己预想的,要弱不少。
司禧吟从床上爬了起来,换衣梳发,然后到了院子里面,一眼便见到了那女人。